一个楚昭临就已经让我伤透脑筋了,现在又来一个如罕,老天啊老天,你是在玩我吗?
我指着楚昭临道:“他可是楚国的太子,这里又是楚国的地界,你不得无礼。”
如罕看看楚昭临,见他没什么表示,看着我笑道:“看样子太子是不愿意插手,公主还是与我走吧。”
我急了:“楚昭临,你说话啊。”
楚昭临抬眼看看我:“要说什么?”
我心凉了,他既这样说,定是不会救我了,如罕朝我走着过来,楚昭临就一直看着我,是想让我亲口说出嫁给他的话才救我吗?
我的眼睛十分不争气的红了,“楚昭临,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渴望权利,因为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否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如罕笑道:“公主还是与我走吧。”
楚昭临慢慢站起来:“这是我大楚的地界,你还是莫要如此猖狂的好。”
“怎么?太子打算管了?”
如罕这话说的很有底气,楚昭临有些犹豫了,我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跑过去抱住他,故意压低声音做出哭腔:“我不要和他走,救我。”
楚昭临身子僵了僵,一时间什么也不说,完了,莫不是他真的怕了如罕吧,我忍不住颤抖起来,若真的落到如罕的手里,那就什么都毁了。许久,楚昭临才轻轻抱住我,“别怕。”
嗯?有转机,我加大了力气,深怕他一个用力把我推给如罕。外面吵闹起来,如罕似乎有些不安,楚昭临倒是气定神闲:“你若再不走,可别怪本宫不给匈奴面子。”
“围起来,快。”
看来是官兵来了,怪不得楚昭临这般大胆,如罕再怎么猖狂,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楚国太子,毕竟两国还是友邦呢,这万一楚昭临不高兴了,在楚帝面前说上几句匈奴的坏话,匈奴就要同时面对大顺和大楚两个国家了。
我悄悄看看如罕,见他很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敷衍的抱拳离开。嘘,总算避过去了,我松了口气,把楚昭临放开,这厮却不放手了,别是刚打发走一个又惹上一个吧?
“太子殿下,我觉得你可以放开我了。”
楚昭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舒华不怕了吗?”
“如罕已走,自然不怕了。”
楚昭临按着我的脑袋靠在他怀里,轻轻地摸我的头发:“舒华这一抱,可把我的心都抱走了。”
呕,这话说的可真够恶心的,我使力推开他,退开两步端端正正的见礼:“多谢太子殿下相救之恩,这份恩情舒华记下了,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楚昭临走过来摊开手,嘴角带起笑意:“走吧。”
我朝前走,楚昭临跟上来拉住我的手不放,真是,又惹了个冤家。
坐在马车上,我也跟楚昭临坦白了:“我是不会和你去洛阳的,我离开快一个月了,必须回去,否则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功亏一篑了,太子殿下的恩情,舒华记着,来日定当报答。”
“你当真要走?”
“是。”
楚昭临默然了许久,到了住处才开口:“那你应我一件事,放下所有的芥蒂,与我相处五日,五日之后,我命人送你回去。”
他想干嘛?五日的时间不长,我一个人回去也太过危险了,若他真能送我回去倒是个好法子,反正就五天,料他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好,我答应你。”
楚昭临笑起来:“那就从此刻开始吧。”
回到住处,楚昭临拿着棋盘进来:“你的棋艺是一绝,我们过几招如何?”
“赌注是什么?”
楚昭临有些疑惑:“下棋还需赌注吗?”
“这个当然,没有赌注,我是不会玩的。”
楚昭临把棋盘放下来,笑看着我:“你想要什么赌注?”
让我自己提要求?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得好好想想,只是不知楚昭临的棋艺如何,可不能栽他手里,还是先过几手试试,心里也好有个分寸。
你来我往的下了几盘,楚昭临赢得挺少,看来也不怎么样嘛,我放心了,“你若是输了,就与我喝酒。”
楚昭临一口应了:“好,舒华若是输了,可否让我一亲芳泽?”
这怎么可以?我很干脆的摇头:“不行。”
“舒华对自己的棋艺不自信?”
“太子太奸诈了,我是怕着了太子的道,太子还是换一个吧。”
楚昭临单手撑着棋盘凑过来:“可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舒华也不答应吗?”
“不答应。”
看我不松口,楚昭临笑了笑:“也罢,还有五天的时间,不急。”
下了许久,我也没了兴致,楚昭临让人撤了棋盘,邀我到园中赏雪,说实话,我大雪天是不乐意出门的,再者,我并不觉得雪花有什么好看,冷就不必说了,赏雪少不得要说上两句咏雪的佳赋,我一向最烦这个。楚昭临倒是没提咏雪的事,只是拿着我的手去接雪花,这是做什么?
“舒华,你把眼睛闭上。”
“做什么?”
“你闭上眼睛就知道了。”
捣什么鬼?我把眼睛闭上,任他拿着我的手在那呼呼的吹冷风,实在是无聊,也不嫌冷的慌。手心冰凉凉的一下,激的我一颤,刚想把眼睛睁开,就被他一把蒙住,“别睁开,静静的感受。”
这能感受到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或许他的乐趣太过高雅了,像我这种喜欢喝酒的俗人不适合玩。
手心接住一点一点的冰凉,每一下都很轻,转瞬就没了感觉,楚昭临声音很轻,带着丝丝醇厚:“你看不见周边是怎样的世界,不清楚会有多少次这样的冰凉落在你手上,刚刚落下时,它们很凉,让一颗心都止不住的颤抖,可是过了一会儿,你发现自己习惯了,心也不会跟着颤抖了,这些冰凉并没有改变,变得是你的心,一颗心慢慢变得麻木。”
这话听着太多玄乎,按理说我该配合他一下,我问了一句:“然后呢?”
楚昭临轻轻笑出来,放开我的眼睛,双手包住我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哈气,我能感受到那一丝温暖,但实在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舒华在权利中沉浸太久,被封住了一颗心,才会说出今日那一番话,我心疼。”
我今日说了许多话?他是指哪句?“所以呢?”
楚昭临含笑看着我:“我要打开舒华的心,让你不再过得小心翼翼,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个在长安处处防备的不是你。”
开玩笑,不是我是谁?我把手抽出来唔好:“你有话直说,别整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容易多想。”
“没什么?明日除夕,舒华可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我若是说长安算不算食言?这牧州城我也不了解,也不知哪里有趣,这不是白问吗?“我不是很喜欢在大雪天出门。”
楚昭临的表情有些失落,继而问道:“可是怕冷?”
“对。”
“舒华果真孩子气,那明日我带舒华去个好地方。”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对牧州很了解,也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楚国的太子,像牧州这样的边关重地,一年只怕要来溜达几次呢,谁像我,第一次去晋州,还得让蒙江他们带路,想想就觉得差距好大。
第二日一早,我醒了许久,但实在太冷了,都不愿意挪窝,裹在被子里不愿意起来。楚昭临在外面敲敲门:“舒华,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起身吗?”
“太冷了,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想去了。”
楚昭临在外面笑道:“你把衣服穿好,我不会冷着你的,来人,送几个火盆进去。”
过了一会儿,送进来几个火盆,没一会儿就热乎起来了,倒也不觉得冷了,楚昭临还在外面:“给姑娘收拾。”
人家都这样伺候了,也不能太放肆了,我起来由着她们为我洗漱,等一切弄好了,楚昭临才进来,我瞅了瞅外面,好大的雪,这要是出去,可不得弄湿鞋袜吗?
楚昭临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替我戴好帽子,“我抱你出去。”
说着还真就抱起我,屋子里太暖和了,猛地出来差别太大,我冷的缩了缩,很快就来到门口,楚昭临带着我上车,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我细细一看,没想到垫子下面放了地龙,车壁也用棉布包的严严实实,难怪会如此暖和。
楚昭临笑看着我:“可还冷了?”
“刚刚出门的时候有些冷。”
“我曾想沿路放些火盆,可是雪太大了,并无太大的用处,只好委屈舒华受了一段寒。”
“你要带我去哪?”
“牧州有一个白狐山,每年除夕,都会有人到山上去寻幼狐,很是有趣。”
白狐?这个我倒是挺感兴趣的,我还不知道活的狐狸长什么样呢。
一路上人也挺多的,我趴在车窗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同是边关,牧州的景色比晋州要好上太多了。
“昭儿可是喜欢牧州的景色?”
昭儿?这叫法可真是够俗的。我倒了杯茶拿在手上:“你还是叫我舒华好了。”
“你的闺名叫小昭?”
小昭,自母后仙逝后,再没人如此叫过我了,我摇摇头:“不是,小昭不过是我母后随后叫的。”
“舒华的生辰是中秋?”
“太子殿下打听的可真是够清楚的。”
楚昭临笑起来:“还是不要叫我太子殿下了,叫我的名字吧。”
想得美,我继续看着窗外,眼尖的瞧见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路旁闪过,我立马指给楚昭临看:“是狐狸。”
楚昭临随我一样趴在车窗上看,有几名男子手里拿着东西追过来,看起来是想捉住它,这大雪天,白狐往雪野里一躲就很难瞧见了,我还伸着头去看呢,就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撞在身上,一下子把我撞了进去,直接砸在楚昭临的身上,弄出好大的动静,马车立马停住。
外面的人急忙问道:“太子,可是出事了?”
“无事。”楚昭临忙把我扶起来:“可摔伤了?”
我瞅着在我肚皮上趴着的东西不敢动,竟然是只白狐,看样子脚受伤了,一双眼格外可怜,该是被人追捕的时候错了方向才跑到马车上来的吧,我伸手过去抱它,竟十分乖巧,这狐狸还是有灵性啊。
楚昭临盖住我的手,轻声说道:“我帮它看看。”
嗯?他还是个兽医?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我把小狐狸递给他,楚昭临看来看去,手里力气一重,小狐狸嗷呜一声,张嘴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立马窜到我手里躲着。
我看看楚昭临手上那一排血牙印子,嘴角止不住抽了抽,连个狐狸都不待见他,还真是造孽啊,我把手帕拿出来,按在他的手上,替小狐狸求情:“它也是疼了才咬你的,你可是太子,别和一只狐狸计较。”
楚昭临看看小狐狸,朝我笑道:“自然不会。”
小狐狸低声哀鸣,还一直用脑袋蹭我,我看它一直提着脚不放,该不是楚昭临给它弄瘸了吧?我轻轻地替它揉着,还拿了桌上的糕点放在手心喂它,小狐狸舔了几下,就趴在我腿上不动了,我动作小心的坐好,轻轻替它顺毛,还真是想不到啊,这狐狸竟这般喜欢我。
楚昭临在一旁笑看着我,我见他手上还有血,有些愧疚,把他的手拉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咬的很深?用不用上些药?”
“不碍事,这狐狸还小,咬不深。”
这么小的狐狸,该是与父母走散了,我看看窗外,到处都是逃跑的狐狸,有些可怜他们。“抓到这些白狐,都是扒皮制衣吗?”
“宫里大半的白狐皮都来自这里。”
我看看手里的狐狸有些可怜它:“若我也是只狐狸,只怕也会被人扒了皮穿在身上。”
夜里,我趴在床上逗弄小狐狸,小狐狸在床上跳来跳去的,我和它玩到大半夜才睡着,迷迷糊糊感觉脸上痒痒,一睁眼就见一只白白的狐狸头睡在我的脸前,天色也亮了,小狐狸睡得很香,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爪子,真是萌到心化。
我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帐,一见屋子里的东西就呆了,满屋子的梅花,各种颜色,花瓣上细小的积雪还在,是刚刚折下来的,熏得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梅香,我赤着脚下床,慢慢走到外室,到处都是梅花,打开门,楚昭临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几支红梅。
“舒华醒了?可喜欢?”
我看他身上的大裘都被大雪弄湿了,有些惊讶的问:“是你弄得?”
“莫不是我吵醒了你?”
我摇摇头:“这倒不是。”
楚昭临把手里的梅花递给我,“我听见小狐狸哼哼,以为舒华醒了,就没来得及放。”
我把花接过来,触到他凉凉的指尖,若说不感动就真是骗人了,“你的衣服湿了,快回去换了吧。”
楚昭临握住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待会儿我让他们在地上铺上厚毯子,你这般赤着脚走路,会着凉的。”
我不好意思的动动脚,傻乎乎的应了一声,就不知要说什么了,等他走了,我把门关上,看着满屋子的梅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狐狸从里面跑出来,凑在梅花上闻来闻去,又跑过来蹭我的脚,我把手里的梅花放下,抱起它坐在妆台前,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
吃了早饭,我把屋子里的梅花挨个的闻过去,小狐狸在屋里跳来跳去,楚昭临走着进来,笑问道:“舒华可是喜欢梅香?”
我摇摇头:“我只是可惜那么多梅花,得结出多少青梅,估计可以酿上许多坛酒呢。”
“舒华不喜欢吗?我要听真话。”
我说真话假话,难不成他还能听出来?楚昭临从后面环住我,吓得我整个人都僵了,“你也动心了,是吗?别骗自己。”
我走开两步提醒他:“没有,对了,今日是第三天了。”
楚昭临带起笑意:“舒华喜欢酒,我让人寻了最好的酒来,今日初一,该好好庆贺一番。”
酒水摆上来,我闻了闻,还真不错,扑鼻的醇香,小口尝了,更是醉人,酒香绕齿,我竟尝不出是什么东西酿出来的。楚昭临一边和我讲笑话一边喝,小狐狸也尝了些,到了中午些,酒坛子倒了两个,小狐狸早已醉了过去,我扶额靠在桌上,还真是晕的厉害。
楚昭临歪歪倒倒的来到我面前,醉眼迷蒙的看着我。我眼睛有些花,都弄不清哪个是真的,我把他推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想去睡会,你让开。”
楚昭临握住我的肩膀,盯着我不放,“舒华,让我亲近一下,就一下,好吗?”
“不行,我困了,想睡觉。”
“就一下,我就亲近一下。”
我迷迷瞪瞪的看着他,楚昭临慢慢凑过来,轻轻的在我唇上点了一下,他说就亲近一下,我记着呢,推开他打算去睡会儿,楚昭临一把抱住我,用力的辗转在我的唇上,搅得我头晕,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我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包围了,心里害怕,却没有办法,该是酒劲上来了,我睡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楚昭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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