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这个时候解了昌荣和德庆的禁足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我立马问道:“为何会解了?”
“听说是温娴公主求的皇上。”
温娴?我细细的一思量,心道不好:“快,备马,我要进宫。”
若是我没有料错,温娴是要劝服明帝迁都。
我一路跑着赶往成云殿,果然昌荣和德庆都在,看温娴的样子,就知道明帝有了心思。
明帝看了看我:“舒华?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来了?”
这话明显的问罪成分,是在说我越俎代庖吗?我立马跪下:“儿臣鲁莽,还请父皇恕罪。”
“正巧你也来了,朕也就不派人去告诉你了,晋州战败,士气低落,颜顾到现在为止还没捷报传来,楚国又磨刀霍霍,思量朕的安慰,朕决意移驾桑海,昌荣几人也同意了。”
我脸色一变,果然如此,为此着急起来:“父皇,此时大顺刚刚与蛮国和匈奴开战,虽未有捷报,但也只有晋州传来了一次战败的消息,父皇乃是大顺的帝王,应该坐镇长安,安定将士们的心才是。”
温娴立马说道:“大姐,你是要父皇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吗?”
“父皇,长安距离边关最少也是百里之远,其间城池无数,他们决计是打不到长安的,而且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父皇移驾乃是破费的事,这样一来更加捉襟见肘,还请父皇三思。”
汝阳说道:“大姐是在说父皇不顾大局吗?怎么?大姐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最顾全大局的人?”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啊。明帝的脸色很不好:“舒华,记住你的身份。”
我即便有再多的道理,也抵不过身份二字,我只是臣子,不是大权在握的君王,君王想逃,我怎么拦得住。
“儿臣失言,还请父皇恕罪。”
明帝语气很不好:“你不懂武功,德庆主动请缨留下助你,你好自为之。”
助我是假,掣肘我才是真吧。
我虽不心甘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儿臣,领旨。”
出了大殿,我正碰上陆玄机,边上没有旁人,我坦然见礼:“徒孙拜见师祖。”
“可是遇见难事了?”
“皇上执意移驾桑海,还留下德庆掣肘我。”
陆玄机叹了口气:“大战在即,君王移驾,此乃大凶之兆。”
的确是大凶之兆,明帝要移驾桑海的消息刚一传出,百官都不淡定了,一个个都往我府上跑,让我劝明帝留下,见他们一个个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我说道:“皇上身子不适,需去往桑海疗养,我与德庆公主依旧会留在长安,诸位臣工不可荒废了各自职责,谁若是怠慢了,我可不会留情,另外,每日的奏折,快马加鞭送往桑海请皇上批阅,遇事就与丞相和御史大夫商议,军情大事,交由太尉处置。”
“是。”
既然德庆想要掣肘我,那我就把自己架空,她又能怎么办?明帝并未恢复她的封号和参政公主的权利,她是没办法过问朝政的,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德庆的找事能力,总能弄出一大堆破事来给我添乱,只要我多说半句,就抬出明帝来压我,糟心。
颜顾命人快马加鞭送来战报,因为水土不服,大批士兵病倒,成了疫病,蛮国连下数城,颜顾现以命人据城不出。
我正为此事焦头烂额,一面传了奉常薛义礼迅速命人赶去治疗疫病时,一面送信给颜顾让他以攻为守,拖也要把蛮国大军拖到七月雨季,等涝灾一出,能杀多杀算多少。
少府贾松急急忙忙跑来:“公主,皇上明日就要动身前往桑海了。”
我特想把手里的茶杯砸了,一想到买个茶杯还是要花钱的又舍不得了,压着脾气问道:“告诉郎中令郑末,好生保护皇上安危。”
贾松的意思不在这,紧接着说:“皇上要把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去桑海。”
什么?明帝要搬少府库?那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啊,他想干嘛?迁都吗?
我急了,大步走着要去问问明帝,刚到大门口就碰到德庆,她一把拦住我笑道:“父皇可不想见到大姐,大姐还是别去找嫌的好。”
“是你们劝父皇搬少府库的?”
“这个是温娴的主意,她在打什么主意大姐不会不知道吧?”
“她想在桑海割地为王,可惜还没有那个本事。”
德庆笑了笑:“我来是告诉大姐一件事,父皇有令,没有他的诏令,任何兵马不得妄动。”
我心里一惊,明帝竟然会防我至此,我心中十分不平,甩袖返回府内,心中十分不忿。
明帝最后还是移驾了,在这个紧要的当口,带着三位公主和少府库里众多的财物,在数千人的簇拥下去往桑海。
大半夜我和梁文墨还在喝酒,我心里不舒服,朝他大吐苦水:“你说温娴她们几个除了会给我找麻烦还能干嘛?明帝有没有脑子?她们说什么就信什么?若是颜顾和闵景都败了,他们在桑海就能安稳?”
梁文墨也醉的不轻,笑着说道:“她们就是蠢,目光短浅,不和他们计较。”
“德庆不会真心帮我,明帝还让她留下,还下了道混蛋圣旨,他欺负谁呢?那个位置我要是想坐,他拦得住吗?为什么他就是不信我?”
梁文墨笑呵呵的指着我:“口无遮拦,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爽快,继续喝。”
我们骂了一晚上,从明帝骂道以前的敌人,最后还是在骂明帝,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过了一晚上。
大清早,我晕晕乎乎的醒过来,习惯性的去摸身旁,凉凉的没人,心里十分失落,慢腾腾的坐起来,小狐狸早已经自己跑去玩了。
王嬷嬷掀开床帐笑道:“公主,乾州郡尉来了长安,三公主请公主入宫。”
“知道了。”
我收拾好就进宫了,一路上总觉得有蹊跷,又看不出哪里有蹊跷,到了大殿,没想到已经来了许多官员,一个个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三公主驾到。”
来就来呗,还那么大的阵仗。德庆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乾州郡尉杜明坤了。
宗正第一个问:“不知三公主叫微臣们来是为了何事?”
德庆笑了笑:“父皇有旨,请诸位来听旨的。”
杜明坤拿出圣旨,扫了一眼满朝的大臣说道:“皇上刚到乾州,得了消息,就命臣来问大公主几个问题。”
问我?我跪下抱拳:“儿臣听讯。”
杜明坤说道:“颜顾大军战败,舒华公主可曾私下修书一封给颜顾,绕过太尉直接指挥。”
糟了,当时事情紧急,我的确没有问过闵景,越权指挥,乃是大忌。“有,事情紧急,舒华不得已修书颜顾,让他以攻为守,将蛮国拖到七月。”
“舒华可与当朝三公私下来往?”
结党营私吗?“没有私下来往。”
“那太尉为何要两次登门?有一次还与丞相一起?另外,为何太尉闵景之子闵书,在他出发的前一夜,在公主府外望了一夜。”
什么?还有这回事?闵景为何来我倒可以解释,但闵书的事让我怎么解释?
德庆笑道:“大姐说不出来吗?”
“第一次,太尉与丞相同来,丞相是恰巧路过,随太尉一同进来喝茶,太尉请驸马参军,第二次,太尉单独前来,也是问驸马是否有意参军,至于闵书,他与驸马也算是朋友,想必是来告别的吧。”
德庆笑道:“大姐还真是好口才,驸马现在不在,大姐尽可以推给驸马了。”
杜明坤继续问道:“楚国太子来长安,舒华公主为何不报,私下送他回了楚国,莫不是有通敌之心?”
“楚帝与楚昭临矛盾很深,只要楚昭临在一日,楚帝就不会出兵,如果挟持了楚昭临,还会给了楚国出兵的借口,不可如此。”
“舒华让驸马参军,可有掌兵权之意?”
“驸马只是一名副将,掌不了兵权,参军只是为了保家卫国,再无他意。”
每一个问题都在把我往深渊里推,我实话实说,信不信就是明帝的事了,他们既然能问得这么清楚,定是监视我许久了。
明帝,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刘宇道:“舒华公主已经答完了,可有错处?”
梁文墨道:“公主所言,我们大家都听见了,郡尉大人可听清了?”
杜明坤把圣旨展开:“舒华公主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公主舒华,专权擅政,忤逆朕恭,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残狠暴戾,构陷手足,夺议政公主之权,废其封号,打入天牢,钦此。”
我心里一惊,明帝,你果真对我下手了,罪名还竟是些莫须有之罪,我心中泛满寒意,一丝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陆玄机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定是被小人蒙蔽。”
德庆道:“陆玄机,你敢质疑圣旨?”
刘宇说道:“这道圣旨定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能把长安城能把百官交给大公主,怎么下这样一道旨意。”
唐荃说道:“现下正是大顺危急之时,大公主居中调度才能让一切井井有条,此时将大公主押入天牢,岂不大乱?”
德庆呵斥道:“够了,皇上即以下旨,尔等谁敢不从?来人,扒去她的衣冠,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我心里波浪翻腾,但也不能任人宰割,“等等,我要与众臣说几句话。”
陆玄机抱拳道:“大公主请讲。”
“大战在即,皇上移驾,若事事送往桑海,只会贻误军情,凡军情大事,统统交给太尉闵景处置,凡政事,统统由丞相处置,皇上一日不归,军政大权不日不动。”
明帝,既然你逃,那我就架空你。
德庆一下子怒了:“夏千昭,你敢架空父皇?”
也不知我会不会死在牢里,我也就不怕了:“身为帝王,大战在即弃城而逃,何来为君风范?身为天子,不能护佑天下百姓,寻一人安危,此非帝王所为。”
刘宇和梁文墨立马抱拳:“臣等领命。”
唐荃也带着其他人领命,德庆面色大惊,明帝,你即要对付我,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大的权利,你谋权,我谋心。
我来过一次天牢,就是看望许妙宗的时候,没想到我也有住进来的时候,现在已经六月了,但里面还是寒气入骨,我被推进来,差点摔在地上,里面都是乱糟糟的稻草,一大股腐臭味。
狱卒满脸的讥讽:“三公主说了,要委屈大公主些日子了,等皇上回来了,定会传召大公主的。”
我把干净的稻草捡出来弄到一起,盘腿坐好。德庆敢来这么一出,没有明帝的准许是不可能的。都说爱屋及乌,到我这就变了,当年,母后几乎得到了明帝的专宠,但明帝却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亲情,他更加疼爱昌荣她们。
外面阴暗下来,狱卒提着食盒进来,把里面的饭菜一道道全部摆好,“这是廷尉大人命人送来的,大公主,请吧。”
我坐过去,拿起酒壶闻了闻,果然有诈,这酒虽是断肠酒,却不是我亲手酿的,若真是梁文墨,怎么送这种酒给我。
我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看着小天窗一言不发。德庆,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死。
我撑了五六天,早已虚脱的不成样子,倒在稻草上没有半分力气。夜里,天牢里除了黑暗再无其他,我一个人霸占了一整个天牢,空荡荡的除了我的气息就没有其他的了。握着云欢给我的玉佩,特别特别的想他,明帝既然已经对我下手,怎么会放过他,只希望那块令牌能够保住他。
黑暗里传来铁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火光,有人来了,狱卒领着几个人进来把我拉了出去,过了成排空荡荡的牢房,就是一间摆满了刑具的屋子,高坐在椅子上的人我不认识。
“来啊,把人犯绑上。”
我被绑在刑架上,看他们拿着刑具站在一旁,那个当官模样的人说道:“你若识趣,就痛快承认了这些罪行,若是不承认,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我虽被关在天牢,但好歹也是公主,你们敢动私刑,就不怕皇上问罪吗?”
那几人哈哈的笑起来,那个人笑道:“皇上?皇上是什么东西?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得听德庆公主的,别说你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公主,即便你还是议政公主,我们也敢对你下手。”
什么?我心里一惊,听他的意思,德庆掌控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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