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宇很快折返,写完题本后,翻出以前遗留下来的文书批阅。他工作起来极其认真,整天下来,除去喝茶,没见他有片刻休息。
眼看天差不多黑了下来,他在收拾东西,安然便开了口。
“林大人,民女有点事情想请教您。”安然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那天被他强吻后,安然对他总有戒备之心,若不是关系重大,其不愿意与他交流。
林泽宇抬头疑惑的看向安然,挑了挑好看的眉头:“恩,何事?”
“如果有人发现金矿应该怎样?”安然问道。
“金矿!上报官府,官府上报朝廷,朝廷会派专人来接管金矿,并会作出相应的补偿。”说完,定定的看着安然,她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个人可以开采金矿吗?”
“一般来说是不能的,金矿开采权属于朝廷,任何个人不得私自开采。”林泽宇顿了顿,“但民间也存在个人私釆的,一般量极小,只要没人揭发到官府,官府也不会去管。”
“如果个人开采会怎样?”
“重罪!”
“盛产煤炭的地方,会有金矿吗?”安然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解关于煤炭和金矿的相关信息,林泽宇从小饱读诗书,应该知道些许。
林泽宇深思了一会,说道:“我曾经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煤矿和金矿应该不可能同时出现,地下埋的土质完全不一样。”
安然沉默,按照福伯所说安家从事煤碳营生已有几代人,选址,勘测皆由经验丰富的专职人员参与,不会买没有煤碳的山头和地。那爹当初为何买下没有煤碳的山头和地呢?难道爹早已知道惠县周围的山里有金矿?或者爹也不知道,只是买来作其它用处,后来才发现有金矿,那爹为何不上报官府呢?
最重要亲人都已离世,那些所谓的金矿她并不甚在意,只是对于叶欢的执着,或者是感激之情,或者是感动之意,安然心中的天秤微微的倾向于他,她开始有点相信叶欢所说。目前对于一无所知的她,只能先等叶欢回来再说。
林宇泽见安然一直愁眉不展,很想知道她所谓何事。可她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这让林泽宇有些恼火,以前他不想听时,她都会一直在耳边念念叨叨。
“回去了,你明天不用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不用来了,我的劳逸算是服完了吗?”
林泽宇没有理她,直接离开衙门。
目送他离开的身影,安然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太好了,不用再伺候这个难缠多变的县令了……
......
此后的一段日子,安然听从叶欢的安排,在安府等待他回福宁。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一晃两个月已经过了数天。
其间慧妍来过两次,安然再没有拒绝与慧妍谈论叶欢,有时甚至主动提及叶欢。
天渐渐暖和起来,大地复苏,处处显得生机勃勃。
可今早打开窗,却是天昏地暗,风卷残云,似有风雨欲来临的趋势。
安然复又关上木窗,免得雨水打进小楼内。乘着还未下雨,去厨房做早饭。这两个月别无他事,厨艺倒是精进不少,福伯每次吃后都赞口不绝。
这样无忧的日子,让安然如苏醒的春天般有了生气,她乐在其中。
那两件老气沉沉的衣袍,前几日已被她压在衣橱的下面,身上穿着的是叶欢置办的衣衫,他挑选的衣衫每件都美轮美奂,令人爱不释手。安然穿上它们荡漾在春风里,美丽得不可方物。
低头看着自己白嫩光滑的双手,觉得叶欢给的那药膏,真是神奇的不得了,两个月的时间,那双粗糙红肿几乎开始溃烂的双手,如变戏法般成了如今精巧嫩白的模样。
他......为何还未回福宁,当初走时,说是两个月,可已经过去数日。
安然分不清到底是惦记他,还是惦记他所带回来的真相。
思虑间,早饭已经做好。
安然朝门外望了望。
咦!今天福伯怎的还未起床,往常这个时辰已经来转两趟了,总是笑眯眯的对她说,是被香气吸引过来的。莫非今日的菜不够香,安然未作多想,就往福伯的小屋走去。
虽说已是春天,今日因为天阴沉沉,到底还是有些冷,饭菜凉了美味会折半。
“福伯。”安然立在门前喊了一声。
没动静,不会已经起了了吧!安然往院子外望了望,福伯的小屋视野很好,几乎能看到安府的大半个院子。
没有福伯的身影啊!
“福伯。”安然敲了敲门。
依然无人答应。
安然推了推房门,推不动,应该是是从里面栓起。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如果福伯出去了,只会从外面把房门关起,现在门栓从里面栓着,福伯人一定还在里面。
“福伯,您在里面吗?”安然焦急的询问,耳朵贴在房门缝上,希望里面传来声响。但房里死寂般沉静,毫无动静。
安然的心开始慌乱,福伯晕倒了吗?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
怎么办?怎么办?哦!窗户,看窗户是否开启,三步并作两步跑至窗边,用力推,也是从里面上栓的。
门窗都关着,唯一的只能破门了。
慌张到恍惚的安然转身时被裙子拌倒,整个人摔到地上。
顾不得手已破皮,走到认为足够的距离,整个人撞向房门,身子撞得生疼,房门没有半点撞开的迹象。
再次跑远,撞门,一次,两次,三次......
房门纹丝不动。
“怎么了?安然。”身后传来叶欢的声音,安然来不及仔细打量两个多月未曾见面的他,也忘了问他如何进来的安府内院。。
“撞门,帮我撞门,福伯在里面。”安然上前拉住叶欢的手臂。“快!”催促着。
叶欢从安然慌乱的表情大致猜出,福伯可能出了事,没多想,抬腿便向房门踹了一脚。
“哐”门应声而开。
叶欢率先进了屋,几步进到福伯床边,安然随后也进来了。
只见福伯平静的躺在床上,跟睡着没两样。
“福伯。”安然喊了声。
没反应。
叶欢发觉不对劲,感觉福伯根本没有呼吸,一个没有出气和进气的人,心中一个咯噔,那岂不是......
为了探明究竟,叶欢伸出两根手指放在福伯鼻端,不小心触碰到福伯的皮肤,冰凉如水。
不死心,手指停留鼻端前,一再确定没有进出气。
心中已有数,对安然说:“准备后事吧!福伯过世了。”
安然心中已有预感,现在被确认,心中仍旧不敢相信,昨天还有说有笑的福伯,今天竟已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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