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实我想出恭,你陪我去好不好?”趁人群分散些她悄悄地与秋实耳语。
“好,我先去告知一声大牛。”她们这辆马车的车夫叫大牛。
得到许可后,阿福便拉秋实与她往路边小道上走。
因着附近没什么能遮掩的大草丛,又本着‘走远点好方便’的想法,阿福拉着秋实一走就是小半里路:“嗯,可以了,就这。”
她向后方张望了下,发现不仅看不到人影连人声都几乎听不见了,遂安心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叠草纸——幸好这个地方有草纸用,不然她宁可少吃点也要把钱省出来买纸张当草纸,绝不要用竹片或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将就!
秋实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嘞。”
阿福把包袱给秋实拿着,就寻了旁边几米开外远的一处能遮挡的大草丛,躲后边就拿着刚刚路上捡的枯木树叉枝开始挖坑:这不是随地大小便啊,形势所迫她也是没办法,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补救就是这个了——管拉也管埋。
天气很凉,日头虽高高挂着,但一股一股的风吹过,还是带来了凉意。
阿福蹲在草丛边望着天上飘来飘去的大白云,不由感慨:除了小屁孩时期有过这种露天蹲坑的经历,这是多少年后的重温啊。
想想她都忍不住想笑,真是脸皮有够厚的……
“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河?我想洗下手。”约摸一刻钟的工夫,就见阿福屁颠屁颠地朝秋实蹦哒回来。
秋实侧耳凝神细听,又四周围瞧了瞧:“往前头再走走看看。”
又顺着那小道弯弯曲曲走了个百来米路,末了往右里一拐,波光粼粼的水面刹时跌入眼眸:“好漂亮!”
日头正盛,金光闪闪的河面灿烂耀眼,伴着风,伴着叶草香缓缓流动。
阳光多明媚,正当好时节。
“阿福,再发呆就迟了。”秋实提醒道。
“来啦——这水可真舒服!”阿福小跑几步挨着秋实蹲下来畅快地洗手。
“快点,保不齐待会有人来寻咱们,就添麻——谁!”
“谁——”就在阿福身旁不足五米的乱草丛里发出了一下轻微响动,伴随着一声短暂急促的喘息。
秋实瞬间就拉出藏在腰间的软鞭挡在了阿福的面前,同时暗暗懊恼自己没有把娘临出门前的叮嘱放上心,放松了警惕。
细看杂乱的草丛堆里隐约有个人躺在里面。
“阿实,好、好像是个人。”阿福磕磕绊绊的说道。
要不是青天白日阳光灿烂,阿福一准话都说不出口。
她怕极了蛇鼠之类的东西,刚刚那响动她第一反应就是有蛇,差点没一头栽河里。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秋实一鞭子挥过去,那挡在她们和那人之间的杂草齐齐整整被拦腰截断,顿时露出躺在里面的人来。
“阿于!”秋实定睛一看,惊呼出声,忙奔过去查看。
阿福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来了精神,跟着秋实的步伐也奔了过去。
啊!果然是那天看到的那个人!一看身形肤色装束她就知道!
只见他此刻已然晕过去,嘴唇发白。
秋实查看了他的伤处:“手臂被箭擦伤,伤处发青黒略肿,怕是箭上有剧毒。看他样子应该已经解过毒了,不然也撑不到现在。”
秋实试着掐了他的人中,却没有效果。四处查看,只有从河里爬上来的痕迹,其他都没有异常。
“他就是阿于?”阿福看着玄玉的脸,问道。
“嗯,是他,救你那天我见过,认得。”难道是还有余毒未清?现今体力透支才陷入重度昏迷?
“那现在要怎么办?先给他换身衣裳?”她看着阿于浑身湿黏黏的,她看着都觉得冷,更别提当事人了。
“我们给他换?还是回去喊马护卫他们来帮忙的好。”秋实不认同。
“不可,贸然让马护卫看到这种情形,怕是不肯出手相救,就算出手相救,路上遇到来追杀的询问,很难说他会不会帮我们瞒着,毕竟他得考虑这一车队的人。”
回想起那日见到玄玉的场景,阿福直觉这一伙人不一般。如今伤成这样,怕是遇到了很厉害的对手。
“你说得有理,可不告知马护卫,凭我们俩如何安置他?”眼前这状况,确实如是。
“先换衣裳,边换边想。”阿福此时只能默念马护卫他们整顿久些,拖住时间。
秋实虽说是女子,但习武之人生性豁达,况且眼前这人还是救了阿福性命的人,故也只是沉吟片刻,“好,阿福你包袱里有衣裳吗?把你的男子衣裳拿出来。”
秋实个头不及阿福高,虽然她们的衣裳目测阿于是不合穿的,但是现在情况也只能将就着。
有总比没有好吧。
“有。”也是巧了,放这随身包袱里的两身衣裳里有一套是男装。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阿于抬坐起来,这男子可真是够沉的。
秋实力气大负责定住阿于,宽衣解带换衣裳就交给了阿福。
阿福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拉开他的外衣和里衣后她还是老脸发烫了——她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陌生男人的胸膛啊!
“阿实,睁下眼,松下手才能把他衣服脱下来吧。”阿福镇定的说道。
“哦。”秋实应声而睁眼,目光直视,一派清明。
“我说松手你就马上松,然后我把衣服褪下你立马就扶住,来——松手。”阿福察觉到秋实松开手的瞬间就把阿于的上衣一股脑全脱了下来。
秋实面无表情地再次抬手去扶,待她指尖刚触及到阿于的皮肤时下意识猛地就往回撤——
“嗳——!”阿福刚把她自己的男装里衣拿到手抖开,余光就看到阿于的身子突然往后倒,吓得她忙扑过来拉他。
秋实听到阿福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赶紧出手去推阿于,谁知力道没有控制好,一推就听到阿福“哎哟”地叫了声,来不及多想忙扶好阿于半站起身来越过阿于的肩膀去看阿福。
阿福此刻正倒在阿于的腿上捂着她的右颧骨直哼哼,脑袋里晕乎乎了几秒钟意识才回笼,疼死她了哇。
他肩膀是铁做的吗!
“阿福你怎么了?”秋实愧疚的问道。
“没事,来,扶好了喔。”她忍痛爬起来,去把她的里衣和干布巾拿过来,快速地给他擦一遍身。
虽说这日头正好,可是已然是冬日了,又有风,不快点的话要是再加重着凉,怕是要受更重的苦。
利索地给阿于穿上里衣——好吧,是小了几号,再穿上外衣,嗯,总算是收拾好上身了。
然后,下面怎么办?
“阿实,咱们先把他抬到这里来躺着。”阿福从包袱里找出了一件襦裙,利索地铺在旁边。
“好,你抬他脚。”秋实说道。
艰难地把阿于的上半身挪动到铺好的儒裙上后,阿福把他湿透的鞋袜脱掉,然后让秋实转过去闭上眼睛。
“你真要给他换吗?阿福这可是事关清誉!”秋实还是觉得不妥。
“难道就让他这样湿着躺着?他救了我的命不是吗?”阿福瞧着阿于的脸,这是个陌生人,然而他眉眼间透着一股正气,给了她莫名的亲切感。
“这事你我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了。”阿福说完,朝秋实莞尔一笑。
秋实看到阿福真的一脸凝重认真快速地去解阿于的裤子的时候,慌乱中不自觉就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待心中平静下来她才回过味——那个闯了祸会拉她一起受罚,有好东西总拉她平分,一起玩一起闹的阿福,真的成长了。
这头阿福默默念着色即是空色即是空,麻利地扒光阿于的裤子,拿布巾大致擦一擦,抖开白色里裤以她最快的速度给他穿好,紧接着把藏青色的裤子套上去扎好裤头腰带,待做完这些,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舒缓了脑后的紧张。
“阿实,可以了。来,咱们再把他抬过去一些。”秋实一转身,就看到一身清爽的阿于。
衣裳勉强拢得住他的身躯,裤脚短很多。嗯,将就着也能穿。
待确定阿于躺的地方都干燥后,阿福拿了双她的袜子给阿于穿上,再翻找出裤脚带绑好,鞋子他是穿不进了,但是当拖鞋穿,也勉强可行。
秋实在一旁再次认真检查阿于的伤口后,便从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把药粉倒在了阿于手臂的伤口处:“这药粉份量不多,幸好只有这一处伤了,否则天天上药可有得头疼。”
接过阿福递过来的布条——其实是阿福从裙子内衬上撕下来的。
秋实熟练地将玄玉的手臂包扎好,问道:“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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