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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冰之始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3537 2021-04-02 21:24

  “那日子夜乌那王宫的东城楼不知因何故失火,不多时整个乌那王宫都惊动了。混乱中臣察觉南门守卫只留守数人,臣暗道居然动用到宫门守卫,猜测火势必然异常凶猛,此刻宫里各门守卫亦不得不派人支援东门话,那么平日里供仆役出入的角门必然也松于防范了。臣当下便往六殿下的住处寻去,隐隐觉得机会来了。果不其然,守卫相较平日有所松懈。殿下住处靠近东门,不需抬头便能察觉火光仿佛就要烧了过来,然当时偏偏又刮起了北风,火势更是迅猛。人声杂乱,热浪一阵阵侵袭,守卫们心神不定但仍是坚持站岗。正当臣思索要如何引开守卫时,慌慌张张的一群人便涌进了这个平日里禁止靠近的地方。”纵使现下已平安脱逃,然而那日的惊险徐怀谷还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之事。

  “原来是临近东门边上的蓄水处的水都已经用光了,无论远近宫人们统统发动起来找水。时机转瞬即逝,趁着人多杂乱,守卫分神,臣寻得个间隙得以从窗户溜进殿下的住所。臣翻进殿内时六殿下就站在门边就着纱窗观察外头的动乱。臣知晓此时也只能赌一把,开口唤了六殿下。所幸殿下胆识过人没有被吓住,只一瞬便唤臣一声徐大人。时隔八年竟记得臣下,这倒是臣意料之外。”徐怀谷感叹道。

  八年未见,当年那个总爱跟在太子身后朝着臣子们笑意盈盈的小六殿下,如今长成了目若朗星,气宇不凡的英气少年。

  朕的太子,当然聪慧过人。一旁认真听着的玄天成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如此和六殿下速速一合计,趁着外头宫人们制造的混乱,便悄悄地溜了出来。之后摆平东南角门的几个守卫,去到臣进乌那宫前刻意熟络的贩卖马匹的人家,挖出几年前埋在他家院里的金子,买下马厩里最好的两匹马连夜往皇上您交代的地点逃。果然到了那,拿出臣贴身携带了很多年的信物,当下便有人带臣和殿下越过乌那国边境。次日夜里,才到达南暗营。亮出信物,安置好六殿下,臣便按八年前您的指示回京复命。”

  “怀谷此行辛苦,朕心怀感念,必有重赏。怀谷的妻儿这八年都安置在京城,徐夫人入了官医院,数月前已派往义州府筹备京考医队,令郎三年前往祖籍义州府拜师学艺,如今应是和徐夫人一齐随京考车队在回京路上,年底便能到达京城。你往后便安心与妻儿相聚罢。”

  徐怀谷轻提衣袍,站起向一旁的玄天成行跪拜礼:“臣徐怀谷谢主隆恩。”

  走出烛火通明的上书房,发觉已是三更天。京城已然入冬,风呼啸着穿廊走壁,徐怀谷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快步离去。

  一别八年,京城的气候倒有些不适应了。然熟悉的宫廷,熟悉的城门,熟悉的市集街道,这般深植记忆中的京城气息,不断萦绕在他鼻息之间,心头不免泛起诸多感慨。

  温娘,善之,你们可好?

  他回来了啊。

  “阿实,你给我读一读可好?我看不下去了……”这日已经换上了暖和素净的棉衣,阿福将书递到秋实的跟前,苦巴巴地望着。这繁体字已经战胜了她今日的意志,实在不能再直视。

  今日下脚的地方叫坎儿梁。这地方的驿馆基础建设差,只有几座基本瓦房。

  这回可搞不了特殊待遇,男女各一屋,爱住不住,再无多余的住所分配。

  但这坎儿梁驿馆有一处好地方,就是南面有一大片腊梅林。在这没啥娱乐设施也没啥亭台楼阁的地方,这便是个好去处了。此时正值花期,簇拥盛放的花儿醒目异常,天色尚早,便引得考生们三两成群相邀来这林中赏梅。

  阿福和秋实二人也在腊梅林中寻了处少人的地方,坐于梅树下看起书来。

  秋实接下阿福递过来的书本,棋谱里阿福尚未熟悉的生僻字不少,问道:“打哪读起?”

  阿福忙指给秋实看。

  这几日她已经把棋类基础粗略摸了一遍,但有些地方还是未解其意,有些也掌握不牢,有些也看不懂字。便想着多看几遍能掌握的先记忆深刻些,再集中难点找人请教。

  秋实在身旁流利地读着,阿福摊靠在树干上望着秋实手里的书,集中心神跟着秋实的言语一路摸索判断记忆着。

  靠坐久了欲动动身子,眼光无意一扫,便发现了玄玉高大的身影。

  满目暖黄的金梅花,层层叠叠疏疏影影的枝桠,那人时而拨开,时而低首侧身,从花影深处渐渐朝她们走来。阿福有些看呆了。

  雍容不迫,超然独立,形容的大概就是如此姿态吧。

  “表妹,阿福,”玄玉也察觉到了阿福所在,朝她们走来之际不由想起了往事,曾几何时他与阿昊也曾是如此靠坐在一起共读一本书。

  “阿于也来赏梅?”秋实笑着问道。

  “嗯,闲来无事,”玄玉应声而坐,眼光轻抬瞅到秋实手里的书,转而看向阿福,“这是在学棋?”

  阿福早已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土地上,伸手去轻揪微微干枯的杂草:“嗯。”

  这两日二人间的气氛寡淡,秋实是察觉的。心下正思索对策,突地灵光一闪,眉眼一弯:“阿于可懂棋术?”

  “略知一二。”玄玉说道。

  阿福倏地转头盯着秋实——阿实你不要乱来!

  秋实无视掉阿福投射过来的眼语,笑意盈盈地望着玄玉:“表妹有个不情之请,表哥可否给阿福指点几局?”

  “不是表哥藏拙,实在是表妹身旁这位姑娘看似已有对策,无须表哥献丑。”他在说话,她居然敢在一旁揪草,可知是有多不待见他。

  秋实心下已扶额,看来教的又忘了:“阿福。”

  阿福也知道她过分了,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唉!

  偷偷深呼吸了口气,阿福强行抬起头来正视玄玉,然后鞠躬道:“对不起,是我疏于礼节,冒犯了您——”

  眼前的女子给他赔礼的方式还真是一如往常的异于常人。微颤的睫毛,轻抿的嘴角,自耳朵泛起的红直蔓延到脸颊也不自知,左右游离的目光犹疑片刻还是坚定地看向了他。他还未开口她便径自坐下,胆子还真是大:“布棋。”

  罢了,既然都赔礼了,他不和她一般见识。

  “我速去拿,”秋实将书往玄玉手里一递,“麻烦表哥给阿福读着。”便起身而去。

  跑得怎一个快字了得。

  秋实早跑没影了,阿福还是盯着远处瞧,没有半点要跟玄玉搭话的意思。

  “读到哪儿了?”

  玄玉的声音传来,阿福的头皮瞬间就麻了一遍,本不想搭理,然而人家已经开口了,她不回显得肚量太小:“额?啊!额,是……这里。”

  玄玉看着阿福小心凑过来的脑袋保持着能保持的最远距离努力分辨着书上的字,心道她是有多不喜他:“往后唤你阿福可行?”

  “可以……”阿福点头,并未在意,大家不都是这么喊的吗,只你一人连“喂”都省了……

  “棋谱可有参透?”

  “前边的这几篇是能解,可从这里到后边的就不行了。还有这些个口诀什么的完全看不懂。”不如请教下他吧。

  秋实对下棋不感冒,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失忆平时她又不能问旁的懂的人,阿福也很头疼。

  玄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近过来的阿福。不错,还算好学:“那便先讲口诀。我只讲一遍,你记好。”

  “一遍?记不了怎么办?能提问吧?”靠,只讲一遍,这么厚一本书怎么能记得下?

  “锁借牵击双还将,这句是说……”

  “!”她记!

  秋实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玄玉一句一句地读着解说着,手指不时在书上的棋谱上移动,而阿福则绷紧了身子跪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不时寻了玄玉话语之间的停顿间隙提问,玄玉亦一一耐心为她解惑。

  “阿实你回来啦!”视线触及一袭裙摆,阿福抬眼一看就看到了秋实,“话说这东西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秋实坐回原来的位置,将棋盘打开摆棋子:“说什么傻话,这是咱们的,你都没注意包袱?”

  “我……没有注意,”是了,几次想翻后来都中途做别的事去了,收拾的时候以为下边的都是一样的棉衣就没去细瞧,回屋可得好好翻翻,“那琴我们可有?”

  “有是有,倒是没带着。”

  也是,那么大又是易损物件没理由带着的吧。

  玄玉帮着摆放好最后一个棋子,随即开口:“你先——”

  “承让。”嗯,来吧!

  秋实坐于一旁拿起她钟爱的书,看了一眼身旁认真对弈的两人,会心一笑,之后一头扎进书中世界里。

  一时无话。

  唯有簌簌的风,带着阵阵腊梅香飘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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