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姬煜直接带顾夏凉到夜市上逛。
大齐民风开放,又兼是盛世,繁华无比。京都上阳虽然实行宵禁,但是在最为热闹的西市,夜市是彻夜开放的,甚至比白天还要独特,处处灯火辉煌,光彩斑斓,入目的都是明艳艳的光亮。
街上的行人很多,路边的小摊贩个个都带着笑意,此起彼伏地吆喝着,顾夏凉只觉入目皆是流光溢彩的花灯和五光十色的糖糖人,货郎的小鼓响起又飘远,卖流苏和璎珞的小摊子传来铃铛与珠玉的轻响,卖元宵和糖炒栗子的摊子又传来香甜的香味,身边走过的少女身上清新的胭脂香又要在鼻翼间流绕一瞬。
顿时间五色光华都将她包裹在内,恍恍惚惚不是是梦是醒,原来这满是烟火味的盛世,是这般华美动人。
“怎么?看呆了了吧。”姬煜洋洋得意,看到顾夏凉痴迷惊讶的眼神不觉将审视行人的眼神从轻视变为温软。
顾夏凉如梦初醒,不觉说:“原来大齐这般盛世美景,何等繁荣昌盛。”顿了顿,接着说,“从前被关在家里,只听说大齐国富民强,却不知可以看到这样美的场景。”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在顾夏凉半岁时就穿越过来,这差不多十五年,都被顾耽关在深闺里学习琴棋书画,因为顾耽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后来更是把她当男子样,是诗书礼易也都要她涉猎,又因为她自幼就有才女并美女的盛名,可谓举家都对她抱有厚望,也亏得顾夏凉心性不是这样的幼龄,才生生坚持下来。
“谢谢姬公子。”顾夏凉抬起头向姬煜一笑,若不是姬煜,她实在不曾见到这些。
她不知道,姬煜猝然低头,就看到女子笑意融融的眼眸里,似乎落进了整个上阳的灯火,光华流转灿若星辰,本就是绝美的容颜,一笑间融化了原本过分的清冷高贵,便如邻家阿妹般干净姝好。
“……无妨的。”姬煜不自觉有些愣怔,连一贯的调笑神态都没有露出来,反倒有些正经。
虽然大齐民风开放,但是穿得这么华美妖艳地抛头露面也是绝对不好的,于是拐到一边的店里买了一顶帷帽,这才同姬煜一起走。
因为顾夏凉穿的是紫衣,便买了灰色的帷帽,因为帷帽的纱帷几乎与裙摆齐平,就遮住了一身艳丽的装束,也就没有那么显眼。
“你可知,这上阳城的夜市,向来是恋人一起来逛的。”姬煜忽然开口,对顾夏凉带着点笑意。
“呐,”顾夏凉随手一指,“难道那也是?”是两个装束相似的少女,一个提着花灯,一个捧着瓷兔儿,顾夏凉一脸无辜,眼却盯着那个瓷兔儿,瓷兔莹白无暇,抱着一个胡萝卜,神态可爱。
姬煜一阵无语,顺着顾夏凉的眼神看过去,没发现那瓷兔儿有什么特别,只是想着等会儿给顾夏凉买一个好了。
“算了,走吧。”姬煜懒得嘲笑顾夏凉,就扯着她的衣角往前走。
西市里变戏法的有很多,顾夏凉一路转过去,应接不暇,有高台上胡姬扭动着腰肢,伴着胡琴翩翩起舞,金的发碧的眼雪白的肌肤光华灼灼,有赌坊里嘈杂的吆喝声,伴着笑话的声音飘出来,顾夏凉只觉得玩得十分尽兴,哪怕她也只是走马观花,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格外特别的表演,却觉世间种种繁华盛开于眼前。
约莫是玩得有些得意忘形,顾夏凉只顾四处张望,完全望了原本同自己在一起的姬煜,等到一路逛到冷落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寂寥,她才渐渐没有那么兴奋,慢慢冷静下来,才想起和姬煜折返,却不想一回头根本就看不到姬煜的影子。
“小娘子,大爷我在这,不要找了。”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声粗粝的嗓音,就缓缓走出一个身形剽悍的男人,因为这里冷清,没有什么灯火,顾夏凉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有点惊慌。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滚。”顾夏凉强做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气势足些,免得露怯那人丝毫不忌惮地对付她。
但是那个男人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往顾夏凉跟前走过来,这时顾夏凉才发现,男人身后还跟着八个人,她瞬间觉得绝望,这里根本就没有摊子,最近的也有十几步,不过刚刚好像被男人的人解决了,身边根本没有一个求救的人。此时顾夏凉非常想骂自己,看见没人了还不知道回去,瞬间觉得刚刚想要到僻静出歇歇的自己简直脑残。
“小女子无权无势,大爷何必废这个力气,我将身上值钱的奉上就可以了。”顾夏凉不动声色地道,脚却是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么多人来,应该不是单纯劫财。
“呸,磨磨唧唧的,快给老子把这个小娘们儿绑了。”男人很不耐烦,对顾夏凉啐道,他身后的人就朝顾夏凉跑过来。
顾夏凉一惊,就准备跑,但是脑后一疼,就一点力气都没有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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