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能将她治好,便自领五十板子,也尝尝是个什么滋味,哼!”程璟渊怒道,他要顾夏凉活着,好好地让她尝尝背负着全家血债的滋味,也让她知道被灭门仇人欺辱连反抗的力气是什么滋味。
“这……我实在不知道她这么不禁罚。”冯妈妈谄笑着,这位程公子年纪不过二十三便坐上丞相的位子,行事可不像面上那么温和好商量,他的雷霆手段她可是知道的,把他惹恼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人要怎么折磨随你,折磨得越厉害越好,但是,”他眯起眼,目光中闪着危险,“她要是被弄死了,可不是一个锦云馆能赔的。”
“是是是。”冯妈妈忙不迭地点头,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次确实是失了轻重。
程璟渊冷哼一声,连瞧都不瞧冯妈妈就一甩袖子走了。
直到看到程璟渊的身影走远,冯妈妈才长吁一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心道总算送走了这位大爷。
且不说程璟渊对付顾家时,直接上书条列顾耽九大罪证,不待其辩解应对,便将物证人证一齐呈上,顾耽措手不及,根本就不知道程璟渊什么时候搜集的证据,就被打入天牢,不日问斩。
年前程璟渊收笼京城最大的情报馆紫檀楼时,紫檀楼抵死不从,甚至勾结七大江湖帮派与官兵作对,紫檀楼情报网机密至极,在人鬼不知的情况下领着亡命之徒包围了京城百姓为要挟,谁知包围京城之前,程璟渊与客人在锦云馆的暖阁里闲敲着棋子,道:“今日瓮中倒能捉到只大鳖。”
客人不解,程璟渊便浅笑道:“那些亡命之徒自以为要挟住了京城百姓便配与朝廷谈条件,却不知,进了京城自己便成了囊中之物。”闲闲地浮了浮瓷杯里的茶叶,啪嗒地合了盖子,道:“今夜被包围的就是他们。”
客人手一抖,慌忙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要急,你方才派去报信的人已经被我就地截杀了。”程璟渊这样一说,心情便好像变好,笑意浮得越发地浓,叫人一看便觉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客人的脸色便越发乌青僵硬,手实在忍不住发抖,袖子便一下把茶杯扫到了地上。
程璟渊便不再理会客人,只是自顾自地喝茶,侍卫从外面进来拖走面如死灰的客人,暖阁里便只有袅袅的茶香和时不时响起的落子声。
果不其然,当夜叛贼才进入京城地界,就被官兵包围,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竟不废一兵一卒就将叛贼降服。
这件事看着是程璟渊布的一场好局,竟能轻松地套来紫檀楼的机密,明眼人却知道程璟渊的手段有多狠厉,才撬开探子的嘴,愣是不动声色地把紫檀楼的人整得投降。
少年丞相,表面上温润清华,底下却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绝对不可能不沾血腥。
顾夏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慢慢地从无意识的黑暗里能感受到一点点别人的触碰,再慢慢的开始能听到几句话,却觉得是过了很长时间,便开始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不愿再被桎梏在黑暗里。
“嗯……”顾夏凉哼出声来,便发现自己恢复了知觉,动了动身子,发现果然已经可以动了,只是一动就浑身疼得厉害。
“醒了?”冯妈妈似乎有些惊讶,一瞬就恢复平静,说:“你倒是娇弱,一躺就是十来天,可没见过谁要躺那么久。”其实冯妈妈心里是生气的,这些日子她可是被程璟渊弄得心有戚戚。
我顾夏凉刚要说话,就觉得嘴里一甜,心口好像有什么小虫子在啃噬,疼得要命,便是一口献血吐出来,那血带着黑色和绿色的黏团,显得很诡异。
胸口的啃噬感越来越厉害,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不断地吞噬血肉,顾夏凉疼得脸色发白,眉眼都皱到一起了。
见到顾夏凉的模样,冯妈妈一时也有点慌了神,便急忙去请大夫。
冯妈妈前脚才走出房门,顾夏凉便疼得一下栽倒在床上,嘴角缓缓流出黑色的粘稠的血液,若是仔细瞧,便能看到血液里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因为程璟渊对她的警告,所以冯妈妈清大夫请得很麻利,没一会儿大夫就急匆匆地到了。
大夫一来却没有切脉,而是取白帕子擦拭了顾夏凉的嘴角,血迹粘在帕子上,便能看见正在蠕动的细小黑色虫子,瞧着便叫人恶心。
大夫看了半晌,才斟酌地说道:“这怕是什么巫蛊邪术,老夫也无能为力啊。”再仔细地替顾夏凉切了脉,摇摇头道,“这位姑娘脉象虚浮,气若游丝,怕是心肺被这小虫子所伤,无力回天了。”说着,便要拱手告辞。
冯妈妈哪里肯让他离开,拽住大夫急急地道:“这可怎么办,这位的性命可是关系着整个锦云馆的存亡。”
大夫摇摇头,叹息道:“这巫蛊之术玄之又玄,若能找到懂这行的人,倒有可能是桩小事,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便提笔写了副方子递给冯妈妈,道:“你先以此方煎服,护住这位姑娘的心脉,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快些去找找会巫蛊之术的人看看。”
大夫对丫鬟交代好药方如何煎服后便走了,只剩冯妈妈长吁短叹,忽然想起程璟渊既然要保住顾夏凉的命,此时去找他应该不会错,就急急地找人去向程璟渊通报。
冯妈妈料想得不错,不过半个时辰,程璟渊便找了人来给顾夏凉看病。
程璟渊派来的人是位年过五十的老者,一进门便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顾夏凉的形容,便问冯妈妈这位姑娘近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冯妈妈一时无语,顾夏凉所得罪的不就是程璟渊么,但是程璟渊自然不是用这巫蛊害顾夏凉的人,便说:“这我倒并不知道。”
“当真没有,我猜必定是与这位姑娘能够接近的人做的。”那老者捋一捋花白的胡子,缓缓道。
“这噬心蛊原本不是什么高明的蛊术,若是下到寻常人的身上,只会在宿主与下蛊之人发生争执时加快啃噬,使宿主不适,但却对性命无害。只有在人身体虚弱时下蛊,此时蛊虫最易暴动,可直接之人于死地。”老者说完,看了看顾夏凉的掌心,道,命是能捡回来的,就是此后身子会极为虚弱。
冯妈妈一听可以捡回来一条命,便在心里长吁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见那老者对着他带来的木箱里的东西捣鼓起来,冯妈妈也就识趣地退下了。
无论如何,下蛊的绝对不是程璟渊,若是因为顾夏凉身体虚弱下蛊而下蛊,那会要顾夏凉的命,自然排除。若是没想到顾夏凉会受伤而下蛊,那也只是动了一个极小的手脚,程璟渊根本不屑为之,倒是还有一个人。昨日宋真儿与傅红衣争风吃醋,最后是顾夏凉帮了傅红衣,依顾夏凉那个张狂的性子,兴许就是惹恼了宋真儿,才让宋真儿做的手脚。
不过么,这个宋真儿倒是深藏不露,居然会这等邪术。难怪傅红衣被弄得这么惨,果然有几分手段。
眼下顾夏凉的事情算是过去了,还是去想想傅红衣的事情怎么办,青楼女子哪里能怀孕,就算怀了,被那位神秘的公子带回去也是皆大欢喜,可现下傅红衣被抛弃了,这个孩子便要不得了。可是偏偏,傅红衣似乎是想要留着的,否则也不会瞒着别人。
可是宋真儿实在不是个善茬,估摸着是要除去傅红衣和她腹中的孩子的,想来这锦云馆可要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冯妈妈一时十分头疼,觉得自从顾夏凉来了以后,她就过得十分操心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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