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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遇徐清瑶

  转眼就到了皇太后的寿辰,整个皇城都在忙碌着。

  童府里,王氏自然重视这次宫宴,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进宫赴宴,王氏自己不能入宫,对两个女儿自然要千叮咛万嘱咐,最重要的,一定要给皇上和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童家凤格的事,虽然没有外人知道,但一直是王氏和童策心里的期盼。若能将两姐妹指给南宫澈,便不虚此行了。

  若灵一身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的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若仙则一袭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

  童策一身官服,满意的看着两个女儿,若仙若灵也自然不负盛名,美貌倾城,相比两姐妹的盛装,童夕颜身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一头青丝绾成一个随意的发髻,不施粉黛却让人觉得清丽无比,眉宇间透露出的英气却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若灵看着如此简单装扮的童夕颜,满脸的不屑,“夕颜妹妹打算这样去赴宴吗?可当心被人笑死!”

  一旁的王氏看着童策阴沉的脸,知道童夕颜肯定是让童策不舒服了,如此盛宴,这样的打扮无疑是在打童策的脸,幸灾乐祸之余还得做足面子。

  “夕颜可是不喜欢娘为你做的衣裳?今日是宫宴,朝中权贵都是要去的,你这样的装扮,让你父亲如何自处,夕颜…”

  “怎么如今无论是武陵城还是皇宫内,都要看人的装扮将人分成等级吗?若是父亲觉得夕颜的装扮上不得台面,那夕颜还是在家里待着的好。”

  童夕颜并不理会王氏,而是迎上童策阴沉的脸色,笑盈盈的问道。

  “夕颜,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是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样子,你穿成这样,总是不合规矩的。传出去,总是对你父亲的名声不好。你也该为你父亲的颜面考虑。”王氏当然知道童夕颜一直以来对她的视而不见,但是此时是煽风点火的好时机,王氏自然不会放过。

  “怎么我这样出去就让父亲没有颜面了吗?既然如此,父亲又何必将夕颜接回来呢?如今想起失了颜面,怕是来不及了吧!”

  “好了,既然你愿意,就随你吧,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王氏还要说些什么,被童策打断,转身自己上了马车。

  若灵经过童夕颜身边时,轻哼一声,“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从来就上不得台面!”

  童夕颜浅笑着看着若灵小心翼翼的被扶上马车,生怕弄脏了她的新衣裳,随后若仙来到童夕颜身边,“夕颜姐姐,咱们也上车吧。”

  童夕颜看了若仙一眼,要说心机,十个若灵绑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若仙,虽然年岁小,但行事却比若灵沉稳周到。童夕颜没有说话,只朝着马车走去。

  “夕颜姐姐,你今天的打扮虽然简单,却器宇不凡,姐姐才是最擅装扮的。”

  童夕颜有些诧异的看着若仙,若仙早已登上了若灵的马车,扬长而去,原来若仙以为,她是故意打扮的与众不同,要博人眼球吗?

  一路驱车至宫城门口,皇宫内早已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童策作为外臣,自然是与朝臣们一起,童夕颜与若仙若灵下了车,由宫人引着,向花园走去,在皇城的后花园,已经齐集了朝中权贵的不少女眷,宫宴一般都在晚上,宫宴之前,后宫自然是由皇后接待前来贺寿的女眷。

  此时皇后还没有来,一众女眷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畅谈着,童夕颜自知与这些女眷不熟悉,也不多言,寻了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若仙若灵倒是认识些人,自然是在一起浅声说着话。

  虽说没来过宫里,不过童夕颜还是观察了一下,闺秀们三三两两的坐着,看似随意,其实还是有章可循,已经结伴坐下的基本不和自己的阵营以外的人多说话,眉宇间似有些挑衅的意味,很明显,有的人举止端庄,谈吐不凡,就算是嫡庶分明,也都礼敬有加,看上去低调而内敛,而有的看上去浓妆艳抹,极尽奢华,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们身上佩戴的华丽珠翠。

  童夕颜笑了笑,世家大族和暴发户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举手投足间,倒是把家底都交代了,不过毕竟有童家的名声在,世家大族倒也对若仙若灵毕恭毕敬,只是若仙若灵自小在王氏的熏陶下,来往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世家,举止难免缺了点什么。

  “若灵,你可来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了,前些日子我们几个喝茶,就缺了你呢!”

  循声望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眉眼间都是傲气,穿戴华丽,怕是将家里的那点东西都戴上了,热情的拉着若灵的手,故意调高了声音。

  若灵得意的扫了一眼童夕颜,“方璃大小姐,我哪有你那么清闲自在,我娘为我和若仙请了先生,整日都在读书,别提多烦闷了!”

  “是吗,相府家风严明那可是出了名的,你看我父亲,自从任了太守,也开始忙个不停,对我反倒宽松不少,我也乐得自在,哎,听说皇将婚相府长女指给了四王爷,你父亲便从灵隐寺将童大小姐接回来了,可有此事?”

  名叫方璃的女子一脸好奇,提起四王爷,倒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听到有人提起四王爷,好几个人又都围了过来,“是呀是呀,早就听说指婚的事,我们可都替你捏了把汗呢!”

  “说起来相府的长女可真是命好呢,皇上亲自指婚,不过,这位四王爷…”其中一个女子说着说着捂嘴浅笑起来、

  “听说那位大小姐这些年一直在灵隐寺,怎么就突然被指了婚呢。”

  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无外乎就是惊讶和嘲讽,童夕颜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直到有人问起,童大小姐为何不来赴宴,若灵才带着一群人来到童夕颜面前,“夕颜,我的姐妹们听说你回来了,都想认识认识你,我来为你介绍我的姐妹们!”

  童夕颜抬眼看着来到跟前的人,长得倒是都不错,不过个个扬起下颌,用鼻子看人就让她不高兴了,若灵不等童夕颜回答,便自顾自的说起来,

  “这位是新晋通州太守方大人之女方璃,这位是永州刺使陈大人之女陈瑜,这位是太常寺卿郑大人之女郑如诗…这些都是朝中新贵,寻常人家可是见不到的!”

  童夕颜听着若灵不停的介绍着,心里在盘算,童策身为丞相,虽说时间才几年,但总归是一品大臣,怎么若仙若灵结交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甚至是花钱买官的角色,华清早就将武陵城内这些官宦之家打探清楚交给了童夕颜,虽没见面,但童夕颜已经对这些人的来历知道了大概。

  见童夕颜没反应,若灵的脸面有些挂不住,还不等若灵说话,一旁的女子抢先开了口,“呦,看不出来童家大小姐架子这么大,怎么,知道要嫁给四王爷,这就开始端起架子了?”

  “就是,若灵,童家的家教怎么只在你身上看到了,这位大小姐,连一点礼数都没有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又开始攻击童夕颜,童夕颜眼角带笑,缓缓起身,眼睛扫过每个人的身上,“本小姐若不想与你们说话,你们打算怎么办?何况,卖官鬻爵得来的富贵,恐怕来得快去的也快,几位,还请小心些!”

  “你!”这些大小姐们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吵着嚷着,眼看就要乱作一团,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

  “夕颜!是你吗?”

  众人回头,一个女子正款款走来,所到之处,无不黯然,说不上哪里美,但就是让人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女子走到童夕颜跟前,上前拉起童夕颜的手,“夕颜,真的是你?”

  童夕颜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股熟悉感涌上来,五年的时间可能会让一个人的容貌发生改变,却无法改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

  “你是…清瑶?”

  徐清瑶,大理寺卿徐敬远之女,说起来,在童夕颜离开家之前,童策还未受封丞相,那时候与徐敬远的来往密切,两家关系甚好,后来朝中变故,丞相抱病回家休养,童策暂代丞相之职至今,与徐家的来往就有些淡了。

  童夕颜从前的玩伴里,与徐清瑶是最要好的,只是童夕颜去了灵隐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再见,倒是勾起了两人的回忆,柳氏与徐家主母林氏交好,两人时常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寺里上香,也常到府里做客,情同姐妹,两家的孩子自然也交好,无话不谈。

  “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你一狠心就走了,连个字也不舍得写给我,若不是今日遇见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来找我了!”徐清瑶佯装生气,却拉着童夕颜的手不肯放开。

  “清瑶,你是知道我的,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童夕颜一直淡然的心此刻一难免掀起一阵涟漪,对于重情重义的人来说,能有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在这个让童夕颜深感失望的时候,足以慰藉有些冰凉的心。

  “夕颜,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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