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贺礼
寿宴这天,武陵城热闹非凡,皇宫里,各国来使纷纷举杯,为南宫千寻祝寿,南宫澈依旧前前后后的打点着一切,只是眉眼间总有一丝强颜欢笑的尴尬,本来想借此机会敲定安宁和拓跋安的婚事,让南宫千寻骑虎难下,借机达到自己的目的,谁料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拓跋安丢了大人不说,还白白错失了一次机会,想到这些,南宫澈就气的牙痒痒,再看看南宫霖和童夕颜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像是在挑衅,南宫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拓跋安本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丢人现眼后如今也不再找南宫千寻谈条件,只安静的坐在一边喝酒,拓跋安心中懊恼却毫无头绪,就算明知道是南宫霖破坏了他的计划,奈何一点证据都没有,总不能跑到人家地盘上来指责人家的儿子,只能自己借酒浇愁。
东陵向来跋扈,仗着国势日盛对西凉、北夷以及周边部落压迫已久,此次拓跋安丢了这么大的丑,几个使臣心中真是解气,决心借机翻翻身,于是西凉王长子慕容羽起身来到中央站定,
“为恭贺南蜀皇帝寿辰,父皇特意嘱托晚辈为南蜀陛下带来我西凉的心意作为贺礼,请陛下笑纳!”
边说边令手下抬上一物,以红布遮盖,红布并没有完全掩盖住,有些枝杈伸展出来,看上去像是植被一类,随之扑面而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南宫千寻眯着双眼,轻轻挑了挑嘴角,“贤侄有心了!”
慕容羽无不得意的掀开红布,露出了一株周身朱红的植物,,虽然看上去还很稚嫩,但已经有了美人的形态,慕容羽满脸的爱惜,像是在呵护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南蜀陛下,这是我们西凉特有的宝贝,名唤焦美人,此物最高长至一人多高,而后开始结出美丽的焦果,可制成熏香、香料等供贵妇们使用,并且此树终身散发着沁人的香气,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童夕颜打量着焦美人,除却颜色不同,树皮也不同于一般树木那样粗糙,而是如美人的皮肤般娇嫩,叶子圆润饱满,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着亮光,枝杈上结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色果实,看上去很漂亮,就应该就是著名的焦果了,西凉向来以香料为国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且这焦美人只在西凉境内能够存活,西凉也就借此垄断了香料市场,大有国富民强的势头。如今拿来做寿礼,一方面表示诚意,另一方面也在显示自己的实力。
“贤侄辛苦,代朕谢过西凉王!”南宫千寻饶有兴致的看着与众不同的焦美人,微微颔首。
殿内众人闻着焦美人的香气,都好奇的围上去,感叹着这新鲜玩意的新奇,慕容羽脸上有光,心情自然大好,回到座位时得意的扫过众人,尤其在看向拓跋安身上时眼睛用了用力。
拓跋安视而不见,闷在一边喝酒,并不说话,像是与自己无关,紧接着北戎宇文苍不甘落后,生怕落在拓跋安后面,便抢一步上前,“晚辈北戎三皇子宇文苍恭祝南蜀皇帝福寿绵长,为表我北戎诚意,晚辈特意带来贺礼,望陛下笑纳!”
南宫千寻挑了挑眉,“贤侄客气!”
宇文苍朝外面拍了拍手,立在一旁的侍卫将一匹薄如蝉翼的丝绸端了上来,安公公赶忙上前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虞后交给南宫千寻,南宫千寻只轻轻抚摸了一下,便连声称赞,
“果然是好东西!”
宇文苍不无得意,“回禀南蜀皇帝,此乃我北戎特有的蛾蚕吐丝织就,蛾蚕身形只有飞虫般大小,且只取用幼蚕初次吐丝,因此丝量有限,但品质极佳,皇帝请看,此丝绸触手冰凉,薄如蝉翼,若与锦缎一起加工,就是北戎特有的蜀锦,千金难求,今日南蜀皇帝寿辰,特献上北戎的心意,望南蜀皇帝笑纳!”
众人一片唏嘘,谁不知道蜀锦珍贵,而且历年来北戎几乎囊括了所有丝绸的销路,此番献礼,无疑也是来耀武扬威的,童夕颜看看身上的衣服,南宫霖能弄来蜀锦,想必跟这位宇文苍有一定的联系吧?
许久不说话的帕里黛站了起来,款款上前施礼,用一口有些僵硬的南蜀话拜寿,“珞巴首领帕里黛代表整个部族恭祝南蜀皇帝万寿无疆!”
南宫千寻微微点头,“是位女首领,难得难得,快起身吧!”
帕里黛面带微笑,“我们珞巴部族虽然地域不大,但珞巴人民团结一心,为了家园都能奋不顾身,帕里黛为自己的部族骄傲!”
南宫千寻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说的对,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便是团结,帕里黛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帕里黛明媚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珞巴虽小,但于礼数上不能有失,今日为恭贺南蜀皇帝寿辰,帕里黛特来献礼!”说着举手示意,便有人呈上礼物,众人都翘首以盼,小小的珞巴,还没有大国一个城池般大小,既没有能垄断市场的能力,也没有拿得出的特产,究竟会是什么贺礼呢?
帕里黛拿开红布,里面是一张做工极其精致的弓,小巧玲珑,却刚劲有力,众人唏嘘,一张弓而已,甚至有人发出了轻视的笑声,帕里黛充耳不闻,只是举起弓,慢慢拉开,弓随着帕里黛的手臂拉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如满月般圆润,随着帕里黛一松手,紧绷的弓弦发出清脆有力的声响,一如帕里黛明媚的笑容,
“好身手!”南宫千寻带头鼓掌。众人也跟着喝彩。
“谢皇帝陛下夸奖,”帕里黛收起弓,交给安公公,“陛下有所不知,珞巴地域有限,经济上实在是短板,但珞巴的祖先是游牧民族,我们珞巴子民擅长捕猎,所用工具都是经过工匠设计,兼具美观和实用,今日献给陛下的,名为满月弓,射程远,便于携带,正是我们珞巴子民倾心之作!”
童夕颜看着帕里黛,她满面笑容,却无丝毫谄媚,虽为小小部落首领,却丝毫不受大国威慑,真的如同明月般清丽动人,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
南宫千寻亲自起身,接过满月弓,边欣赏边点头,“珞巴子民个个都是好样,帕里黛,你真是堪称女中翘楚!”
紧接着,东陵低调的献上一块玲珑剔透的暖玉,赫哲、怒族等等都献上了贺礼,东陵此番没有大肆宣扬,大家心知肚明,便都没有打破这微妙的气氛,直到酒过三巡,使臣们喝的正开心,西凉左相安亦来提着酒杯摇晃着起身来到拓跋安跟前,提高了嗓门,
“呦,这位不是东陵二皇子吗?怎么这般消沉自斟自饮,来来,西凉平都侯安亦来敬二皇子一杯!”
安亦来向来是个大嗓门,不知是不是刻意,总之他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拓跋安的身上,大家嘴上不说,但绝不是对这种花边新闻不感兴趣,不时有人偷笑,有人交头接耳,就连南宫千寻也停下酒杯,看着这个在南蜀出尽了风头的拓跋安。
拓跋安本就烦躁,如今想安静的喝个酒都被打扰,说话自然刻薄。
“西陵?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国也配来给南蜀皇帝贺寿?不去回去多生几个孩子,免得出兵打仗的时候连军队都凑不齐!”
众人一阵哄笑,众所周知,西凉地广人稀,想要打江山,有时候拼的也是人力,连人都没有,何来安邦定国,这也是西凉为何一直安居一隅休养生息的的主要原因,安亦来被拓跋安讽刺,有些挂不住颜面,但一国使臣总还是有些应变的,
“二皇子说的是,西凉不比东陵东陵兵强马壮,可是西凉女子本来就少,比不得东陵同样男子居多却依然人丁兴旺,安某想请教二皇子,可是有何秘方?”
这一问,问的众人都哄笑起来,拓跋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安亦来居然胆敢大庭广众之下拿他开玩笑,本就窝火的拓跋安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了安亦来的脸上,安亦来没有防备,被打的眼冒金星,鼻子和嘴角都被打破,鲜血直流,看样子拓跋安是使足了劲,安亦来哪能受得了,爬起来扑向了拓跋安,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乱成一团。
这下众人慌了,看样子两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好歹是皇帝的寿宴,如此大打出手,总是有失体统的。南宫澈赶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个人分开,两人都已经鼻青脸肿,好说歹说,终于散开了,南宫澈赶紧向南宫千寻解释,
“父皇息怒,两位使臣想必是酒喝得多了些,有些失态,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安亦来自知失态,也上前行礼,“安某失态,南蜀皇帝请恕罪!”
拓跋安见状也不得不低头,“晚辈失礼,请皇帝责罚!”
南宫千寻云淡风轻的看了三人一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放下酒杯,“两位远道而来,是南蜀的贵客,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谢皇帝!”拓跋安拜谢南宫千寻后又行礼,“回禀皇帝,昨日收到父皇来信要晚辈回去处理些事情,今日贺寿之后晚辈就要返回东陵,在此向皇帝辞行!”
“哦?”南宫千寻挑眉,“贤侄这就要走了?朕记得贤侄刚来的时候有事要和朕商量,如今,是要作罢了?”
拓跋安当然听得出南宫千寻话里的讽刺,只是奈何自己失算,丢了人,还能有什么筹码来谈判,拓跋安苦笑,“父皇实在催的急,晚辈先前所提之事,只好暂时搁置。”
“既然这样,那朕就不留贤侄了。”
三人各自回到座位上,若有所思,都不再说话。童夕颜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一切,心中有所狐疑,拓跋安当众告别,这是真的要走了?以拓跋安额性格,怎么会甘心就这样吃了个暗亏,可是派出去的探子又都没有发现拓跋安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让童夕颜很是不安。
直到宴会结束,拓跋安都再也没有多说话,众多使臣送完寿礼南宫千寻便吩咐南宫澈安排使臣便都离开,最后,大殿上只剩下南宫霖和童夕颜,很明显,南宫千寻特意留下二人是有话要说的。
“霖儿,你们救了安宁,是吗?”南宫千寻没有一丝惊讶,眼底依旧是如水般的深沉。
这么多年了,南宫千寻第一次与南宫霖正面交谈,南宫霖看似冰冷,内心却不能无动于衷,定了定神,“回父皇,是!”
“嗯,那日拓跋安跟朕提起的时候,我便笃定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孩子比他父亲还要不择手段,居然敢对朕的女儿用药,若不是此番各国齐聚南蜀,不能影响大局,朕一定将他的骨头送到拓跋风行面前!”
“父皇说的是,好在安宁有惊无险。”
“霖儿,你做的很好。”南宫千寻说的无比从容。
“安宁是儿臣的妹妹,保证安宁的安全,实属儿臣分内的事。”
“这些年,父皇知道你不容易!”
南宫千寻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一向淡定的南宫霖着实吃惊不小,自从战败,南宫霖背负了太多太多,即便如此,他依旧顽强的坚持着,也许内心会变得坚硬,也许会变的桀骜孤僻,也许也看惯了世态炎凉,但今日,南宫千寻这句“不容易”,着实能融化南宫霖冰冷的心,
“回父皇,儿臣让父皇操心了!”话不多,却能看出南宫霖的动容。
南宫千寻扶起南宫霖的手,“霖儿,朕很欣慰,朕知道你从来不会让父皇失望,朕为你选的王妃,你可还中意?”说完又不经意的看了看童夕颜,
“童姑娘,朕的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童夕颜也许能明白南宫千寻是一个将一切都了然于胸的人,但为人父,对于儿子的期盼恐怕也不能感同身受,“虎父自然无犬子,夕颜谢皇上成全。”
“嗯,看到你们两个如此,我便放心了,回去吧,早些休息。”说完让人扶着便离开了,童夕颜看着南宫千寻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南宫千寻的背影有一丝沧桑。
南宫霖看着父亲的背影久久的沉默着,南宫千寻,有着和寻常父亲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是皇帝,要守护整个天下的平安,很多事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但他也有寻常父亲一样的情怀,爱子心切,望子成龙,只是身在皇家,有太多的不得已。
童夕颜轻轻拍了拍南宫霖,“你们两父子确实需要多些交流,你看,他从来没有忽略你,他知道你过得辛苦。”
“嗯,”南宫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用力攥了攥童夕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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