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威胁
南宫千寻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对外只说皇帝身体不适,要休养一段时间,朝臣们虽然知道近些年南宫千寻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但接二连三的身体抱恙,还是让一些老臣们有些担心,于是渐渐有了关于立储的呼声,先前是南宫澈代理朝政,如今换成了南宫霖,也有朝臣们猜测也许是南宫千寻在有意锻炼两个儿子。
南宫霖因为收到边关急报前去处理,留下童夕颜和华清守在皇宫,这一天,华清回到医馆去配药,南宫千寻喝过了药睡下,童夕颜见南宫千寻睡的还好,嘱咐了宫人几句,来到泰安宫,自从南宫千寻卧病,太后一直忧心忡忡,童夕颜抽时间就会过来陪太后聊聊天,
“夕颜丫头来了,今日皇帝怎样?霖儿那边可有消息?”
太后仿佛也苍老了许多,她的这个儿子,一生要强,自从南宫千寻从父亲南宫渊的手中接过南蜀,就一直殚精竭虑,不曾有过一日的放松,这些年来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南宫千寻知道,太后也知道,上一次得知南宫千寻被宁皇后害得好些日子下不了床,太后气的直言要找她算账,后来宁皇后不知所踪,太后知道后曾预言,这个宁后,必成大患。
可是眼下南宫千寻病重,太后怎么会有心思去找一个本就十分不入眼的人,每日派人去打探南宫千寻的病情,没事的时候,太后总是直直的盯着窗外看,心事重重的样子,宫人们只当是担心南宫千寻的病情,并没有太在意。
童夕颜眼见着太后头上的白发日益增多,心中有几分不忍,“太后,您放心,陛下他现在十分稳定,每日按时喝药,病势已经得到控制,您就放心吧,您看,这些日子您都消瘦了许多,陛下若是好了,见到您这样,心里也会难过的,您还是应该打起精神来。”
太拉拉着童夕颜的手,目光中有一丝动容,“夕颜丫头,我这心里实在是忐忑,皇帝他年岁着实不小了,这些年除了四处征战,就是处理朝政,他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实在是担心他挺不过去…”
童夕颜心中何尝不担忧,华清已经说的很清楚,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了,做晚辈的尚且觉得难以接受,如今要已经年近古稀的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童夕颜真的担心太后会受不了。
“太后,您别胡思乱想了,陛下正是龙马精神的时候,只不过一点小病而已,日后福寿绵长,且等着好日子呢。”
太后也不再多说,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罢了罢了,夕颜丫头,你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吧!”
“只要您开心就好!太后,您晚膳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御膳房给您做好了。”
“我呀,吃什么都行,哎对了,夕颜丫头,我记得上次你们成婚的时候被一群宵小之徒给搅和了,这一次,等到霖儿回来,我老太婆要亲自给你们两个主持婚礼!”
“好啊,等到陛下大好,就劳烦皇奶奶和陛下亲自给我和王爷主持!想想就开心呢!”
“你这丫头,就会油嘴滑舌的!”太后难得露出了笑脸,两个人往花园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此时的万安宫内一片寂静,宫人们各自忙着活计,华清取了药回来,看了看南宫千寻,确定他没什么大问题,便继续研究药方,以期能尽量延长南宫千寻的时间。
万安宫外,一个黑影飞快的跃上宫墙,轻松的躲过了守夜的宫人和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南宫千寻的寝殿外,躲在黑暗处观察着。
寝殿内并没有人,南宫霖为了让南宫千寻睡觉的时候不被打扰,只让宫人们在寝殿外候着,有需要随时可以进去,也方便华清为南宫千寻诊治,可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胆敢夜闯皇帝寝殿,这个人,还是已经被罚禁足的南宫澈!
南宫澈躲在外面等了很久,眼看着华清端着药碗出去,才从一侧的窗子爬了进去,轻手轻脚的来到南宫澈床边,南宫千寻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他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人,微微的睁开眼睛,见到了床边的黑影,
“霖儿,是你吗?你何时回来的?外面的事可处理妥当了?”
南宫澈的心有些发抖,这些日子他被禁足,朝廷上的大多数官员都来问候,他们不知道原因,只当是南宫千寻一时生气,毕竟南宫澈这么多年一直器重南宫澈,偶尔犯些小错,朝臣们觉得并不伤大雅,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南宫澈的大腿。
南宫澈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有多大,南宫千寻没有将他一并打入大牢已经是恩赐,可是毕竟是亲父子,难道真的就为了一个外臣,将他这个亲生儿子这样冷落着?在杨谦怂恿他起兵之前,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父皇一定会召见他,会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的,可是,没有,直到南宫千寻病重,将所有大权都交给南宫霖,南宫澈才醒悟,他的父亲,这是打算放弃他了。
如今南宫千寻病成了这样,也依然心心念念他的四儿子,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如南宫霖?以至于,身体里分明流的都是一样的血,也要分出亲疏薄厚?
南宫澈冷冷的看着南宫千寻,“父皇,是我!”
南宫千寻本来微睁的眼睛,在听到南宫澈的声音后,立即睁大了,
“澈儿?你怎么来了!?”
南宫澈叹了口气,冷笑一声,“听闻父皇病重,遍求名医都无济于事,始终提不起来精神,依儿臣看来,父皇是想念儿臣了,一见到儿臣,马上就有了精神,看来,是儿臣来晚了,您说呢父皇?”
南宫千寻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你是怎么进来的,朕不是让你禁足吗!你怎么擅自出来!”
“儿臣听闻父皇身体不适,一心记挂父皇的身体,又没法向父皇请旨,所以今日斗胆前来,怎么,父皇不愿意见到儿臣?”
南宫千寻看着眼前的南宫澈,这几年,南宫澈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他不是没有器重过南宫澈,只是有时候总觉得南宫澈欠缺一点火候,许多事做起来缺少一点魄力,总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和小聪明,如果说之前的种种,南宫千寻还可以不去计较,甚至愿意花力气和时间来培养南宫澈,可是经过卓家的事和九安山的战事,虽然宁皇后顶了罪,但南宫千寻心知肚明,南宫澈一定是参与者,之所以没有深究,终究还是顾念着父子之情的。
“澈儿,你赶快回去,好好的待在府里,不要出来惹事,不然,朕也保不住你!”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儿臣以后都不能出来见人了吗?”
“你自己做下的事,还要朕一件一件数给你听吗?你是怎么得以保全的你应该心里清楚,你母后能替你顶一次两次,难道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吗!”
“父皇这话,儿臣听着真是寒心,父皇,儿臣终究是您的儿子,您如此不分远近亲疏,为了一个外臣将儿臣冷落,如今,以此为名令我远离朝政,不就是为了给四弟扫清障碍吗,父皇,儿臣真是不懂,同样是您的血脉,怎么难道我身上的血是臭的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年的事朕不想再提,总之,你日后安安分分,朕会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南宫澈像是听了个笑话,“父皇,儿臣自小看着您征战沙场,打下南蜀的江山,儿臣认为,想要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武器得来的,江山如此,一切都是如此,您以为,儿臣会稀罕您给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儿臣身上流的是您的血,这点傲骨还是有的!”
南宫千寻听着南宫澈阴阳怪气的说话,心中隐隐不安,“什么意思?你想怎样?”
“儿臣不想怎样,只是想拿跟父皇要一样东西!还请父皇允准!”
“你想要什么?”
“儿臣想要父皇拟一道圣旨,把皇位让给我!”
“你!”南宫千寻只觉得心口一阵抽出,“你这个逆子,你何德何能,你做下这许多错事,不知悔改,还妄图要朕的江山?你这样的品行,朕怎么会放心!澈儿,听父皇的话,快回去吧,今日的事,朕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一定保你平安。”
“够了!我南宫澈不需要谁保平安,自今日起,我要自己主宰这一切,你只要写下诏书,我保证南宫霖无恙,否则,待我南宫澈功成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你,你想造反!澈儿,南蜀开国以来就没有过这样大逆不道之举,你这样做,是要你的后人都抬不起头来吗!”
“父皇说的是,可是父皇不肯写诏书,儿臣就只好替父皇做主了!后人怎样评说那就不需要父皇操心了,左右这些日子都是四弟在照顾父皇,若是四弟起了歹心,谋权篡位,也未可知啊!”
“你胡说!南宫澈,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弑君篡位,这样的事你居然做得出来!”
“父皇,我已经没了母后,剩下父皇也不喜欢我,儿臣总要为自己的以后绸缪,我再最后问你一遍,让位诏书,你写,还是不写!”
夜色下,南宫澈的眼睛发着阴狠的光,南宫千寻心中不安,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儿子,怎么近日就变成了恶魔?
“逆子!朕宁愿死,也断不会将江山交给你!”
“好!”南宫澈直起身子,“既然父皇执意不肯,那么今日就由儿臣送父皇一程,皇四子南宫霖弑君弑父,罪不容诛,您放心,儿臣出宫之后便调集大军,剑指宫城,拿下南宫霖为您报仇!”
南宫澈说着慢慢的靠近南宫千寻,将手伸向了南宫千寻的脖子。
“童姑娘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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