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功亏
许春桃一回来就给苏合下马威,苏合当然不会示弱。
苏合理都懒得理许春桃的质问,牵着小弟苏鸣就要回自己的小土屋。
“我叫你呢,你耳朵聋了吗?”许春桃抓住苏合的胳膊。
苏合缓缓转头,严肃地望向愤怒的许春桃,“我耳朵没聋,我只是不想理会像你这样没教养的妹~妹而已。”苏合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虽然苏合真心不想叫这个扯高气昂的女子妹妹,可这个身份能让她立马处于优势地位,她决定忍一忍。
苏合突然伶牙俐齿起来,许春桃狠狠地惊了一下,难道真像人说的那样,母亲在苏合这里吃了大亏?
许春桃虽然吃惊,却没被苏合的转变吓住,不屑地撇撇嘴,“就凭你,也想当我的姐姐。”
“配不配,我也是你姐,谁让你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呢!还有,以后说话最好注意点分寸,否则别怪我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如何不尊重长姐的。”苏合冷冷地说完,牵着苏鸣再次往自己的小土屋走去。
“你!”许春桃你了好久,都没能说出话来,因为苏合的话戳中了许春桃的要害。
许春桃因为是苏家村出了名的美人,早早儿地和邻村富户的三儿子定了亲,富户家人口众多,最怕的就是娶一个不尊敬长辈的儿媳妇,周氏平日里在人前也不让许春桃插手责打苏合姐弟的事情,免得被传出不尊重长姐的谣言,毁了好亲事。
苏合当着许春桃的面儿关上了房门,许春桃站在院子里跺了半天的脚。
“姐,你干嘛怕苏合,如今又没别人。”五岁的苏二牛不满地扯了扯许春桃的袖子,“白白让他们姐弟占了上风,以后还不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你小子知道什么!”许春桃低声呵斥,“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就贸然出手,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姐姐,你懂得真多。”苏二牛佩服地仰望着许春桃。
许春桃高傲一笑,“这叫知己知彼,刘家大姐教我的。”
“刘家大姐姐不愧是城里大户人家的管事,知道的就是多。以后姐姐有福了呢!”
“那是当然。”提到未来的夫家,许春桃的愤怒才稍稍缓和了些,牵着苏二牛进了周氏的房间。
房间里乱糟糟的,瓷碗的碎片凌乱地散落在地,苏大黑着脸坐在桌旁抽着水烟袋,周氏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闹了一场正在中场休息的周氏,看见靠山回来,顿觉腰杆有了力气,腾地蹿起来,扑到许春桃姐弟面前,抱住了一双儿女,大声嚎啕,“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那个没良心的爹说要休了我!”
“我没有。”苏大下意识否认。
事实上,苏大确实没说要休周氏,周氏再无德,好歹生了个乖巧的小儿子,看在年幼的苏二牛份儿上,苏大也不会休妻。
许春桃在苏家住了六年,早就摸透了苏大耙耳朵的个性,听了母亲的诉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替母亲抱不平,“爹爹,您这样做也太过分!我娘嫁进苏家六年,每日忙里忙外,还给您生了二牛弟弟,就算有一万个不是,也断然不能这样伤她的心啊!”
过了那么久,苏大的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如今又被许春桃这样一骂,顿时气弱了三分,把口拙的本性露了出来,“我,我真没说过要休妻的话。”
“你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周氏跳起来反驳,“刚才在村长家,可是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撞墙死了算了的,我嫁给你六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却帮着那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合着外人欺负我,让我把存了好多年的银子都丢了不说,还颜面扫地,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周氏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什么,银子真没了?!”许春桃勃然大怒,那些银子里可还有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呢!
“全没了!”周氏哭哭啼啼地把傍晚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爹爹,你怎么可以任由苏合姐弟胡闹呢?”许春桃噌地冲到苏大面前,厉色地质问,“眼看着再过半年就是我成亲的日子,爹爹怎么可以让人把银子都拿走了?难道要让我空着手出嫁吗?”
“那之前你姐姐要出嫁,不也是没准备嫁妆吗?”苏大小声辩驳。
“我和苏合怎么可能一样,她嫁给万家是去冲喜的,我要嫁的可是刘家,连一两银子都没带去,会被人欺负的!”许春桃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不管,苏合手里不是还有五两银子吗,爹爹必须给我要回来。”
“万家的病秧子死了,那些银子是要还给万家的,我没法儿要。”苏大难得地心疼了大女儿一回。
许春桃又准备发飙,却被周氏拉了一把,许春桃立即会意,逼迫长辈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做得多了总归不好,所以还是改成周氏上。
“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六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只关心你前妻生的孩子,我的桃儿和二牛,你都不看在心里,更不知道心疼。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带着我的儿女离了你这个老货。”周氏说着一手抱起苏二牛,一手拉住许春桃,悲悲戚戚地嘟囔着,“跟娘走,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人疼你们,好歹跟了娘离开,能少受些气!”
苏合坐在房间里暗暗冷笑,老戏码又上演了,偏偏苏大还就吃这一套。
“姐,爹爹这次会不会让母亲走啊?”苏鸣天真地仰头,眼露期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着爹爹生那么大的气。
“当然不会。”苏合也想苏大把周氏母子赶走,就一了白了,可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合这样想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苏大的求饶声,“二牛娘,你,我错了还不行嘛!”
周氏母子三人相视一笑,回头看向苏大时却换上了忒愤怒的神情。“错,你刚才不是还很英雄气概地要我拿头撞墙吗?如今却来认错了,你倒说说你错在哪里,又要如何补救?”
“得,麻烦马上又要上门了。”苏合翻个白眼,把剩下的碎银子塞进墙角的老鼠洞,抓了一把泥堵住洞口,叮嘱苏鸣,“一会儿不管父亲母亲如何逼问,你都要说银子给了云家二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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