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嗓子，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

　　夜深露重，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可，谢殊今日好似不打算走了。

　　屋里点了牛油灯。

　　一闪一闪，火苗微微晃动。

　　十二娘打着手语，道：“小时候都能说话，后来，生了一场病。”

　　“等醒过的时候，就不能说话了。”

　　谢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们睡吧。”

　　十二娘瞪大了眼。

　　睡？睡觉！

　　她和贵人？这怎么能行啊！

　　谢殊弯腰吹灭了牛油灯。

　　走向十二娘，大手一揽，将她带入床中。

　　她自然不喜欢这样亲近。

　　几番挣扎：“嗯！”

　　谢殊声音沙哑，好似有疲倦。

　　“我在府衙里整整三日不曾闭眼。”

　　十二娘安静了。

　　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都是因为钱塘余家贵女的事情。

　　虽然，现在城里到处都有通缉陈丹娘的画像。

　　可一连几天过去了。

　　他们都还没有将陈丹将抓住。

　　这城里人心浮动。

　　画皮鬼，变化相貌，不过只要换一张皮囊而已。

　　又怎么会轻易如此的被这些凡夫俗子抓住？

　　“卿卿。”

　　“最近城里不太平，我不大放心你一人。”

　　谢殊将头埋入十二娘的脖颈之中，一嗅。

　　“好浓的梅花香气。”

　　十二娘不敢动。

　　不过一会儿，头顶就传来谢殊细微的鼾声。

　　贵人睡着了？

　　窗口有暗影浮动。

　　十二娘拿开谢殊的揽在腰上的手，起来。

　　夜晚的清河坊上。

　　一把红绸伞，缓缓从深夜里走了出来。

　　伙计和掌柜忙着打样。

　　“掌柜，你这是做什么？”

　　一个小包袱放在柜台上。

　　“明日，你去一趟太守府，给拿美人送去。”

　　“哎！”

　　伙计将店铺里打扫干净。

　　“掌柜，我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了。”

　　“走吧！走吧！”

　　过了一刻钟。

　　掌柜依旧低着头，打着手里的算盘。

　　那外头来了一位貌美的女郎。

　　夜里打着一把红绸伞，身影绰约：“掌柜。”

　　掌柜抬起头来一看。

　　却是店里的老主顾，忙将手里的算盘放下。

　　“女郎是要买东西？”

　　那贵女面上一笑。

　　声音格外魅惑妖娆：“掌柜。”

　　“那日在店里，来了一位美人，掌柜是否还记得？”

　　“自然，那是太守的美人。”

　　“居然将冰玉仙换我铺上的一个玛瑙扳指。”

　　“当真？”

　　那贵女往铺上一靠。

　　身子向前一倾，挑眉：“那你是否知道冰玉仙的来历？”

　　一个忽然出现在城里的女郎。

　　法术高超，还不能开口说话。

　　这人，到底是从何而来？

　　无从下手，便由这个她佩戴的冰玉仙开始查起。

　　“贵女可算问对人了。”

　　“那冰玉仙可是皇家贡品，司马红浮公主进极乐门修仙之时，送给了她。”

　　“司马红浮？”

　　“正是。”

　　掌柜打了灯，往那贵女身上照去。

　　他大声尖叫出声。

　　“啊！”

　　“你！”

　　“你！”

　　这人分明就是余家贵女的模样！

　　方才忙着说话，竟然忘了余家贵女今早就出丧了。

　　这前头站着的人，又是谁！

　　“怎么？”

　　“掌柜，觉得我不好看？”

　　掌柜睁大了双眼。

　　“鬼啊！”

　　指甲纤长卡住掌柜的脖子，入木三分。

　　掌柜头一歪，片刻间就气绝身亡。

　　那正是被通缉的陈丹娘，手指上滴着鲜血。

　　在那白墙之上，写下几个字。

　　“太守府上美人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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