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缘阁的温度比想象中低了很多,离欢只着单薄的春衫,不禁寒意,她打着冷战,牙齿咯嘣直响。
离欢踩在地砖之上,那寒气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从小腿一直蔓延至全身,她不自觉的呵手。
思缘殿的外殿比较空旷,只放了一张楠木床,床上放着一床锦被,枕边整齐的叠着一件浅灰色的斗篷,斗篷的胸口绣着一个轲字,不难猜出这肯定是南宫轲的衣物。
离欢有些纠结,要不要披着这个斗篷?不披,冷;披了,心里别扭。
她盯着斗篷发呆,心里千回百转,竟然忽略了一屋子的寒意。
“你是谁,胆敢动公子的衣物?”一声呵斥吓的离欢手一抖,径直把斗篷放在床上抬起头定了定神缓缓的开口:“奉公子之命,为夏小姐诊治。”
一位黄衣小婢女怒气冲冲的站在离欢面前,她双手叉腰,一张勉强算的上清秀的圆脸宛如凶神恶煞。
“什么夏小姐?她可是公子的妻子,你应该称呼她为夫人,再不济也得说声小主。”黄衣小婢抬高声音不满意的纠正道,她冷着脸,鄙夷的看着离欢。
“姑娘若是此态度,恕离欢无能为力,公子若是怪罪,一切自有姑娘承担。”说罢离欢抬起脚往外走,她燕国三公主何时遭到如此待遇?
看着离欢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思缘殿,小姑娘焦急的喊道:“喂,你回来。”
如此态度,离欢自是不理会。
“小主,怎么回事?”看着离欢面露愠色,竹一悄声的问道,她恭敬的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目。
黄衣女子走了出来,她看着门外这幅景象有点不可思议。竹一乃养心殿头号婢女,竟如此小心翼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转眼又一想,她伺候的是夏浅芫小姐,这是不同的。因此也心安了几分,她抬眼看离欢的眼神里透着些许傲气。
“离欢医术不精,承蒙小婢女指手画脚,竟无法医治夏小姐,这就告辞。”
离欢并未多做停留,她大步往外走,夜明珠的光晕撒在脸上,竟苍白骇人。
“小主,不可胡闹。”竹一连忙追上前拽着离欢的衣角,试图劝说她回来。
虽然她深知离欢肯定救不了夏浅芫,但是既是公子交付的任务,却也由不得离欢任性妄为。
“告诉你家主子医术不精,自身殉医。”猝不及防,离欢转过头冷冰冰的说道,她脚步飞快,仿佛见到什么恶心的事逃开。
“小主,话不可如此说,救离晗小主乃是交换叶晋言唯一的筹码,您若忍心他生不如死,不妨任性胡闹。”竹一威胁的说道,她脸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离欢恨不得冲上去撕破她的嘴脸,这离月宫当真肮脏的不得了,就连一个小婢女胆敢如此对她,当真她好欺负呢。
离欢的倔脾气上来,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南宫轲若想夏浅芫要想活命还要靠她,目前她还是比较安全的。
“告诉你家公子,离月宫纲常伦理凌乱,实在浪得虚名,也该好好治治了。”离欢并未停下脚步,她清冷的说道。白色的衣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却也只是匆匆背影,毫无眷恋。
竹一停下脚步看着离欢的背影有些懊恼,离欢虽是叶晋言的徒弟,却也是南宫轲未来名义上的妻子,公子尚不能那般羞辱她,她们这般威胁却确实不对。
情急之下口出狂言,现在也无法挽回,她幽怨的看了一眼黄衣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竹一姐姐,是她拿公子的斗篷,还把离晗小主称作夏小姐。”黄衣小婢自知惹了祸事,不敢抬头看竹一委屈的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可以接受一切惩罚,唯独不能接受别人对公子和夏浅芫半点不敬。
竹一长叹一声,黄衣小婢承蒙离晗小主搭救,便一直待在这冰冷的思缘殿报恩。数十年如一日的活在冰冷的地宫里,外界之事鲜有耳闻。
“别担心,公子不会责备你的。”竹一拍了黄衣小婢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离月宫里谁都不容易,更何况离晗小主本与公子情深意重,就连黄衣小婢公子也敬着她三分。
“竹一姐姐,谢谢你。刚才那姑娘确实可恶,竟敢打公子的主意。”黄衣小婢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她一脸厌恶的想着竹一告状。
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想到离欢竟然是公子的心头刺,在尊严与情分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目前来说离欢是他的未婚妻,斥责离欢就等于打南宫轲的脸,这事他怎么能忍受呢?
无关紧要,只是还掂量不清孰轻孰重罢了。
竹一要把离欢离开的消息传给南宫轲,遂她暂时出去了。而思缘殿里黄衣小婢呆呆的坐在一张冰床边看着床上惊艳绝世的女子眼角流下两行泪。
“离晗小主,你什么时候醒来,我好像做错事了。”黄衣小婢喃喃自语,泪流满面,声音悲戚不绝于耳。
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黄衣小婢抹了眼泪错欣喜的盯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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