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皇宫御书房。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紧锁眉头,他看着书桌上的奏折犯愁,时不时的用手指敲几下桌子,噔噔噔的声音诉说着主人的心慌。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扰乱了皇上的思绪,他回过神疲倦的说一声“进来。”
太子身着便服,眼眸里有一丝急切,他两步并三步的走进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深夜传唤有何事吩咐?”肖澜瑞没由来的心慌,他殷切的盯着皇上等待他的命令。
皇上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低着头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奏折,仿佛事不关己。
肖澜瑞心急如焚,虽然他跪在地上波澜不惊,但是手心细密的汗珠示意着他的惊慌失措。
“太子,看看这奏折。”许久皇上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把奏折扔给肖澜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肖澜瑞接过奏折仔细的端详起来,越看他的眉头奏的越深。
“父皇有何打算?”看到落笔的云字,肖澜瑞心里莫名的惧怕。云将军镇守日落二十余年,从未上奏,可今日一封奏折却将他们吓的半死,看来事情确实紧迫。
“按照云将军说的做。既然摸不清楚状况,两者都要准备。日落有云将军守着肯定无事。而芮城太守并无大志,只是墨守成规罢了。”云王爷的声音里透出些许无奈,肖澜川与肖晴岚皆在外面,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将领,云将军的建议算为权宜之计。
“可父皇云将军骁勇善战,战无不克,云飒不同,他虽聪明睿智,却也是文弱一些,并未经历战争之苦,怕是难以担此重任。”太子急切的反驳道。云飒是他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比常人了解些。
皇上看着太子摇摇头,心里有些许不满,肖澜瑞性情敦厚天性纯良,他虽有治国之才,但都是曲线救国,见效异常慢。但是战场之上岂能儿戏,历练还是太少,皇上在心里默叹。
“澜瑞,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天下纷乱,你让父皇如何放心你坐拥天下,你宅心仁厚,但是你的敌人并不淳厚,有时候退让与躲避只会让你更加怯弱。”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实话他更欣赏二皇子肖澜川一些,他从不拖泥带水,潇洒自如。更适合战时统领天下,可惜身不由己,皇上满脸惋惜之情。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肖澜瑞跪在地上一脸内疚,他挺直脊背委屈心里百转千回。
“起来。”皇上伸手欲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不料肖澜瑞向后退了一步纹丝不动。皇上的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太子起来回话。”皇上怒吼道。他委实不喜欢太子这种性格,倔强又偏执,不知道像谁。
肖澜瑞腾的起身垂首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瑞儿你可知为什么云将军誓死不愿离开日落?”皇上换了一种口吻轻轻的说道,他目光缥缈,仿佛坠入回忆之中不可自拔。
“是因为柔嘉皇姑?”太子一脸迷惑,不知皇上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是也不是。”皇上淡淡的说道。
“请父皇赐教。”
“当时柔嘉怀云飒之时,曾有术士断言他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只有云将军离开皇城方能化解一二。因此云王爷日夜守卫着日落,他只是不能进入皇城而已。”皇上起身手背在后面轻轻的走动,在一副画面前停了下来。
画上的女子一袭红衣策马而去,她的衣袍迎风飞舞。
“她可是柔嘉姑姑?”太子试探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把姑姑的画像挂在书房,这之间又有什么蛛丝马迹与误会。
“是的。瑞儿你上前仔细看看。”皇上淡淡的说道,他伸手摸了摸画上女子的衣衫竟热泪盈眶。
肖澜瑞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画像方觉得不妥,那画上的女子看似像柔嘉公主,细看之下才发现与皇后有几番神似。
“不对,是母后。”肖澜瑞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是你母后的一个远房表妹,本应是宣国的皇太后。”皇上安静的说道。
太子大气不敢喘,他的心里憋闷,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压抑的慌,他凝神屏气听皇上娓娓道来。
“当初宣国求和,欲取柔嘉为妻,不料柔嘉早已与世长辞,无奈之下她替你姑姑嫁到了宣国。曾为皇帝生下一子便是南宫轲,可她不受皇帝待见,不久之后就与南宫轲一起住到离月宫。”皇帝的话说的不急不躁,肖澜瑞似乎明白了些许。
“澜瑞这是燕国的秘密,从今晚开始,算计与背叛是常有之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我把一切都讲给你听是因为你是燕国的太子,身负重责。”皇帝拍拍肖澜瑞的肩膀,眼神里尽是鼓励与信任。
肖澜瑞心中五味杂陈,他厌恶战争,可是皇上的话无疑把他推了一下,不得已而为之。
“儿臣明白。”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坚定。虽然意外随时可能到来,但是他全力以赴。
“父皇,云飒尚且年幼,儿臣愿随他一到去芮城看看。”肖澜瑞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真刀真枪的战场他们从未见过。
“太子,所有的人要成长,你不能替别人承受,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皇上斥责道。他不喜欢肖澜瑞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他如果生在太平盛世则并无大碍,可这是乱世,枭雄并起,群英荟萃,这般优柔寡断迟早会害了自己。
“是,父皇。”肖澜瑞恭敬的跪在地上,他有些惧怕这样的皇上。实话说从出记事起他就异常的怕皇上,看着澜远调皮的惹皇上生气,晴颜窝在皇上的怀里撒娇,他很羡慕,可是他什么也不敢。
“早点安寝吧。”皇上摆摆手示意肖澜瑞离开。
“父皇也早点歇息。”说罢肖澜瑞消失在御书房。
空旷的院子里再次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步子凌乱,看的出走路之人颇为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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