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醒过来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入目便是藏青色的纱幔萦绕,淡淡的熏香在鼻尖挥之不去,水晶帘透着清冷的气息。毫无疑问,这里是梨落阁。
离欢在床上翻滚一圈,浑身乏力,蛊毒虽解,却折腾掉了她大半条命,能够如此已是万幸了。
离欢口渴难耐,她强撑起身子准备为自己倒杯水,不料浑身瘫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离欢爬在地上流下委屈的泪水,她捂着嘴巴小声的啜泣,哪怕被南宫轲误会,她都可以一笑而过,只是她忍受不了废物般的自己。
南宫轲推门而如,便是这幅景象,他匆忙的上前将离欢抱上床,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怎么了?”南宫轲有些焦急,离欢的眼泪让他心里堵的慌,他有点不知所措。
“南宫轲,我变成了一个废人。”说罢离欢继续哭起来,此刻她满心绝望。
“离冰,叫离药过来。”南宫轲从离欢的嘴里问不出所以然,于是他走到门口对着离冰吩咐到。离药虽然医术没有离欢高明,但也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南宫轲并没有在安慰离欢,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离欢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离药背着药箱急匆匆呢敢来,他头上冒着虚汗,背微驼,胡须花白,也就几日不见,南宫轲却觉的他苍老了许多。
“瞧瞧她是怎么回事?”南宫轲用眼神示意离药。
“是。”离药低头应了一声,快步朝着床边走去。
看着离欢苍白的面容,嘴唇干裂,呼吸平稳,离药皱着眉头。离欢为了南宫轲付出那么多,却换不来一个关心的拥抱,他不禁替离欢不值得,那么优秀的女子,硬生生的逼成这般,他心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怎么回事?”南宫轲走上前阴沉着脸问道。他把手背在后面,强装着不去看床上的人,只是余光瞟见脸颊上的泪痕,还是心里一痛。
“回公子,离欢小主无事,只是蛊毒刚除,又加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罢了,微臣开副药方,喝几贴也就没事了。”离药提笔开始写药方,南宫轲就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离药不觉手一抖,墨汁滴在纸上。
“离药,你很怕我?”南宫轲突然问道。
离药着实受了惊吓,笔掉在地上。
“不,微臣不怕。”他急忙的辩解道。南宫轲一向独断专行。自夏浅芫昏迷之后,他的性情大变,人人都知南宫轲喜欢夏浅碧,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现在落凡与落尘皆不在宫里,公子独揽大权,即使出了小意外也可能枉送了性命。
“既然不怕,你为什么抖?”南宫轲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公子,微臣看着离欢小主躺在床上心里难受,故而替她不值。”说罢离药闭上眼睛等待南宫轲大发雷霆。
只是等了许久,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暴怒,他悄悄的睁开眼睛,却见南宫轲安静的站在离欢的床边,温柔的盯着她。
“离药,你逾越了。”半晌南宫轲淡淡的开口,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温情。
“公子,老臣多嘴了。”说罢离药低头轻轻的跪拜行礼。他记得十年前,夏浅芫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的至交好友说了一句:“微臣无能为力,公子节哀顺变。”南宫轲便勃然大怒,将他斩了。因此,这些年他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出错。只是想到离欢,心有不忍就多嘴了几句。
“离药,我要离欢活下去。”南宫轲冷冷的命令道。他怕她也会悄然离去,只留下他孤单的活在这座华丽的笼子里。
“公子,离欢小主只是身体虚弱,修养些时日便好了。”离药有些不解,大病已除,为什么对这些小病反而斤斤计较。
“心病不可医,离欢寻死了几次。”南宫轲一脸淡漠,仿佛再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
离药心下大惊,像离欢那般风轻云淡的女子竟然寻死觅活,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结还需公子解,离药无能为力。”离药磕头请罪。这事不简单,他并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于是推辞到。
“哼,合着是本公子的不是?”南宫轲反问道。虽然他知道一切的起因皆是由他,却不敢承认。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愿意去解释。
床上躺的人是他的妻子,可有可无的妻子。
离药的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替离欢惋惜。
“写好药方退下吧。”南宫轲对着离药吩咐道。
离药告退之后,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南宫轲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轻轻的坐下。
“离欢,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你活着。”南宫轲伸手抚摸着离欢的面颊柔柔的说道。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我就会尽力去补偿,欠的太多,大概今生都还不完了吧。
他紧紧的拉着离欢的手,就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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