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诺喋喋不休之时,离诺一剑刺向前。
“啊……”离欢惊呼一声,胳膊上鲜血直流,剑走偏锋,只是擦伤了离诺的皮,可离欢上的不轻,她胳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离欢面容扭曲,脸色苍白,她捂着受伤的右臂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不知是疼痛,还是心疼。
她很想哭,兄长的刚刚辞世,未婚夫背叛,为了另一个女人,显些了结了她的性命。
离欢心里一阵悲凉,她想哭,才发现嗓子涩哑,眼圈很疼,一句话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南宫轲就站在离诺的身边,离欢的对面,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上前一步把离诺护在身后。
离欢看着南宫轲一系列的举动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干涩的眼角泪水还是滚落了下来,她凄凉的笑声穿透密密麻麻的雪花,最终变成遥远的记忆。
“离欢,不要任性。”许久南宫轲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雪花飘落在黑色的衣衫上,离欢竟觉得眼前的男子她似乎从来都不曾正真的认识过。
权利,地位,欲望与爱情,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任性?她杀了我兄长,我还要像傻子一样任他宰割?”离欢厉声质问,她看着南宫轲的双眼里满是嘲讽。
失望,准确的说是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离欢心已死,此生再也不会流泪。
离欢反而笑了,笑的泪水涟涟。
“离欢,落尘他该死。”南宫轲冷漠的说道。离诺是暗雪阁与离月宫洪洞的棋子,如果落尘杀了离诺,事关离月宫的生死存亡,这由不得他们任性。
可是南宫轲不想解释,他也心有不甘,落尘是他的左膀右臂,失之如断一臂。
“哼,南宫轲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杀我亲人,我必千倍万倍的偿还,哪怕化身厉鬼,也要缠着你。”离欢恶狠狠的吼道,她背前挺,脸上是前所未所的苍白与狰狞。
南宫轲有一种错觉,离欢不消片刻功夫就会离去似的,他看着地上一滩血,伸出手欲拉住离欢的胳膊替她包扎,可离欢后退一步闪的老远。
“南宫轲,我的生与死从此与你无关。”离欢漠然的看着南宫轲,上前一步强拖起落尘的尸体,她坐在地上把落尘抱在怀里,亲手合上他的双目,拂去衣服上沾染着血迹的雪花,她动作轻柔,眼里一片悲凉。任凭北风呼啸而过,她依旧宛如没有看到似的安静的坐着。
周身的打斗声越来越小,离欢闭上双眼也不曾抵抗,此刻若有一小兵随意的刺一下,离欢可能就会身亡。此刻她脆弱的宛如一个婴孩,外界的一切都是莫大的伤害。
魏国的士兵隐隐觉得头疼,接着一个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嘴唇发紫,在地上抽搐,不消片刻之后就静静地死掉了。
离欢心口堵的慌,雪越下雪大,掩盖了士兵的尸体,掩盖了血流成河,世界又恢复往日的洁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场战争秦国胜利了,可没有意料之中的欢呼,他们低垂着头一脸肃穆,有些人眼角泛着泪花。
胜之不武。
魏军全军覆没,魏慕容也不例外,他安静的躺在城楼上,脚边军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孤独又苍凉悲壮。
万里山河不过是一场祭奠,而此刻天地浩渺,谁又懂得那绵长的寂寞。
秦辰与长宁并肩而立,他们看着离欢,眼里划过一丝不忍,若不是秦国的野心,就不会如如此凄惨的结果,遂心中有些许内疚。
南宫轲站在离欢的对面,他的背后离诺小鸟依人。
“离欢,你站起来。”南宫轲冲着离欢吼道,他害怕这样的她,抓不住,握不牢。
离欢依旧纹丝不动,她抱着落尘冰冷的尸体不哭也不脑。胳膊上的伤口不断的冒着鲜血,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骨头,她置若罔闻。
“离欢,站起来。”
“离欢,站起来。”
南宫轲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可她依旧没有站起来。
南宫轲总以为离欢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于是他把伤害当做理所当然,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原谅的勇气,便自取灭亡。
“把伤口包扎了。”南宫轲见她毫无反应,只得低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可他错了,心若已死,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
离欢并未理会他,只是轻声说道:“南宫轲,你杀了我吧。”她仿佛再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她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杀你?哼,我还真想杀了你。”南宫轲吭声一声说道,他的目光冰冷,仿佛一把利剑刺入心口。
“南宫轲与离诺,你们杀我兄长,害死我表兄,这种大仇不报不快,可你不允许我报仇,那么请你杀了我,肖晴岚感激不尽。”离欢眼里一片决然,她报了必死的决心。自从落尘倒下那一刻,她此生在离月宫无依无靠,那么不如早点辞世,也好过心灵的煎熬。
“那你就冻死在这里,我们回城。”说罢南宫轲转身不在理会离诺,只听到马蹄声在雪里发出咯吱的响声,随后就是风雪的声音,离欢拖起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像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走。
“晴岚,我来晚了。”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离欢一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沐晨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沐晨眉眼柔和,他微微扬起笑脸给离欢一个拥抱。
看着她懂得通红的双手与潮湿的衣裙,沐晨皱着眉头。
“晴岚,我带你走。”说罢他抱起落尘的尸体走在前面,离欢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城楼之上,魏慕容的尸体冻僵在军旗旁边,雪白的铠甲上有着鲜红的血迹。南宫轲站在他的身边微微一愣,他似乎记起这个男子就是落凡的兄长,离欢的表兄,于是他对着身边的小兵淡淡的吩咐道:“替魏将军收尸,按照王孙贵族的礼仪厚葬。”
说罢南宫轲站在城楼上,北风吹起他的发丝在空中凌乱的飞舞。
捻子,落子,弃子,不过一瞬间,却仿佛过了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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