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雪霁天晴朗,压上天空的阴霾一扫而空,人们欢呼雀跃的奔走在大街上。
年关将至,本该喜庆的时刻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所掩盖。锦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医馆里人山人海。
年轻的母亲抱着稚气未脱的幼子哭的眼睛微肿;阿爹驼着背面容沧桑又疲惫;患者浑身发热昏迷不醒。整个锦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晴岚治好元宝的消息不胫而走,从此晴岚的住所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徒步来此的大多数是穷苦之人,晴岚不忍心收取医药费,而她身上的银子也不过杯水车薪。
李婶慷慨的拿出南宫轲留下的十锭银子,虽不多,却也够用一阵子。
晴岚感激李婶相赠,李婶笑着说“不过是南宫公子留下的而已。”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晴岚熬的双眼通红,抓药,采药,诊治忙的团团转,但看到病人们露出舒心的笑容,晴岚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果一生这样简单质朴充实该多好。不论是燕国皇城三公主,还是离月宫檀香阁小主都不如此刻悠游自在,晴岚打心眼里喜欢山水间质朴无华的生活。
大街巷口纷纷传唱:医仙晴岚姑娘妙手回春,免费诊治,她是上天派给锦城的救星。
这日晴岚照例早早起床撵药,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她的小茅屋前,随后一位年轻的公子哥走了下来,他的身边跟着驾车的那位小厮。
“敢问姑娘可否认识医仙肖晴岚?”年轻的公子哥温文有礼。
“有什么事?”晴岚抬起头问道。
小厮见她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不满意的嚷道:“我们找医仙,又没找你,什么态度?”
“言之住口,不得无礼。”年轻的公子哥训斥道。“姑娘,言之失礼,我代替他给你道歉。实乃家母瘟疫缠身,想求医仙救她一命,若姑娘认识医仙,可否传唤一声。”公子哥作揖温和的说道。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见她虽衣着简单,但并不朴素,便心中暗自估摸着她与医仙有几分关系。
“公子可带令堂来此,晴岚不外出。”晴岚轻启唇齿淡淡的说道,并未停止撵药。
“你可知我家公子身份?锦城凌家,那是连离月宫也要让三分薄面的。”小厮怒目圆瞪,冲着晴岚吼道。
“离月宫与晴岚何干?你们主母要医治,这里的病人也需要医治。于你来说,你们家主母是天,于他们来说,病人也是家里的支柱,我不认识凌家,但我认识病人。”晴岚有些怒意,她平日里最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哥,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反击道。
“姑娘说的是这个理,但是家母身体不适,怕劳累过度,实在是有劳姑娘了。”凌家公子哥歉意的说道。但他语气坚定,大有不去不罢休的架势。
“晴岚不会离开这里,公子另请高明。”晴岚冷冷的说道。她拿起药转身走进茅屋里。
“公子,我们把她绑回去。”言之献计道。
“不可。”年轻公子哥制止道。
透过门缝,他看到晴岚微笑的检查每一位病人,她笑容恬淡,仿佛落入尘世里的仙子。
只见茅屋里坐满了人,他们有的贫穷有的富裕,可是晴岚并未嫌弃任何一个人。嘘寒问暖,真诚以待,这让他动容。
“言之,走吧。”看了片刻他对小厮说道。晴岚的所作所为让他羞愧不堪,锦衣华服与小茅屋相得益彰,那是最美的故事。
马车徐徐消失在山间,两岸风景独好,只是因为她更加的灿烂。
傍晚时刻,那辆马车在夕阳的余晖里急匆匆的向前跑,最终停在茅屋门前。
“姑娘,烦劳为家母诊治。”年轻公子哥微笑着礼貌的说道。
“带进来。”晴岚对他微微点点头笑道。
年轻公子全神贯注的看着晴岚把脉,开药,煎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感慨万千。
不多久,晴岚熬好药汁吩咐年轻公子给他的母亲喂下去。
“姑娘,我母亲怎么样?”年轻公子实在不知如何搭讪,他强装神色淡定的问道。
“无碍。”晴岚柔柔的答道。
“谢过姑娘了。”年轻公子再次作揖。
“晴岚。”李婶朝着晴岚挤挤眼喊道。
晴岚跟着出去,年轻公子轻轻的尾随其后。
“李婶,怎么了?”晴岚疑惑的问道。
“南宫公子留下的银子花完了,我们眼看要断药材了。”李婶忧心忡忡的说道。
“劳烦李婶辛苦一趟,拿着这些去换吧,多备些药材,治病救人要紧。”晴岚拔下玉簪子,拿下手镯递给李婶吩咐道。
“晴岚,这怕不好吧。”李婶有些犹豫,为了不相干之人,晴岚已经搭进去很多了。
“李婶,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莫要强求。”晴岚安慰道。
“要不我们找找公子,他看起来挺有钱的。”李婶试探的问道。
“不必了,我们见不到他。”晴岚打断了李婶不切实际的幻想。离月宫不是她们可以闯进去的,再说不值得。
“为何?”李婶不死心的问道。
“在他的心中,晴岚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晴岚望着群山目光迷离,不是不爱,只是遥不可及。
“去吧,李婶。”晴岚再次催促道。
李婶不忍心的转身离开。
“慢着。”年轻公子阻止道。
李婶和晴岚诧异的回过头,年轻公子有些尴尬。
“不知姑娘需要何种药材,多少银两?凌某来出这笔费用。”年轻公子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李婶“你拿这个去凌家医馆抓药材,要多少拿多少,把医仙的簪子还给她。”
“凌公子不必如此。”晴岚说道。“锦城瘟疫成灾,这些本不该公子承担。”晴岚淡淡的说道。
“姑娘且能如此,凌某又何不可?”凌公子反问道。
“那我替病人谢过凌公子。”晴岚屈膝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叫我凌致远就好。”凌致远轻轻笑道。
“好。”晴岚应道。
锦城一场瘟疫,我倾尽所有只是为了帮你。南宫轲,今生不做攀附你的藤蔓,我要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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