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离绣未归,离晴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她一宿没睡,眼睛里有些细微的红血丝。阳光下拉长的影子斑驳又细密,仿佛被太阳炙烤般焦躁。
“小主大事不妙。”一为穿着黄衣的小婢女脚步匆忙,她来不及见礼有些结巴的说道:“离绣阁主被抓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惶恐不安。当日便是眼前这个女子害的离棋被贬,而今离绣被关,下次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无碍。”离晴淡漠的吐了两个字,结果早已不言而喻,而她只是在等待写个迟来的宣判罢了,这样想着离晴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不知南宫轲会如何处理她这位名义上的小妾,离晴突然有些期待,她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离晴在小院里摘下一朵梨花别在耳际,清雅的白花搭配着妖艳的红色,仿佛频临死亡的挣扎。
“南宫轲,不爱就不会难堪,我不是离欢,更不是你的棋子。”离晴揉碎一朵梨花嘴角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
等了许久不见南宫轲宣判,离晴心里忐忑不安,她有些莫名其妙。
梨落阁里南宫轲安静的倚在栏杆上,他看着湖里的锦鲤不断地跃出水面,嘴角爬起一丝落寞的笑容。
鲤鱼跃龙门,即使梨落阁大气精美也不过如此,锦鲤要的终究不是那些,那条想跃过龙门的鲤鱼终究会死在滔天大浪里。
“离晴,你的心太大了。”南宫轲低声的呢喃道。他洒了一把鱼食,看着锦鲤欢快的摇着尾巴游来游去。
突然间一阵钝痛从心口传来,南宫轲一手扶着栏杆弯着腰。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滑落,他脸色雪白如霜,竟然比那雪白的衣袍还要白几分。
“公子。”静容飞快的跑上前,南宫轲近来毒发的越来越频繁。静容有些恨离欢,她服药昏睡过去,南宫轲就要承受双倍的痛苦。她心疼的拍着南宫轲的后背,看着咳了一地的黑血,静容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静容,这个拿着,如果我死了,救离欢。”南宫轲断断续续的说道,他弓着身子不断的干咳。
“公子,都怪离欢,你为什么要救她?”静容放声哭了出来,她委屈不甘。多年的陪伴都不及那道浅淡的影子,她把爱慕藏在心里,但愿这一世他安好如初,谁料他愿意为一女子放弃生命。
“因为我欠她。”南宫轲低声的说道。他合着眼目靠着静容的身上喘着气息,清浅的气息哈在脸上,静容心里一紧,她睁大眼睛紧紧的凝视着南宫轲,生怕一眨眼他就离开了。
“静容,离欢是我的妻子,定要保她平安。”南宫轲猛的睁开眼吩咐道:“如果我死了,放离荷自由。”南宫轲突然想起那日梨花树上吹笛的女子,梨花纷飞也掩盖不住她的眉梢的落寞。
爱而不得,大概就如此吧。
静容不住的点头,此刻无声胜有声,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流泪。
“静容,离莫风清远点。”说罢他头一扭昏睡了过去。静容抱着南宫轲失声痛哭,那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秘密还停留在舌尖,眼泪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南宫轲,我真的爱你,只是我没勇气站在你身边而已,就像每次你与离欢并肩,而我只能看着你们的背影失神。南宫轲,我爱的好卑微,甚至不敢爱你,因为我不配。”静容抚摸着南宫轲的面容,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消失在梨落阁里,她的背影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静容刚走不久,南宫轲倏的睁开眼望着那扇门轻轻一笑,他嘴角的黑血有些抢眼,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暗一。”南宫轲喊道。
突然间梨落阁里闪出一道黑影子,她的身体娇小又轻盈,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
“公子有何吩咐?”暗一恭敬的跪在地上,她苍白的脸色仿佛终日不见阳光。
“你去别院照顾好夫人。”南宫轲命令道。暗一有些惊讶,离月宫的事她非常了解,但是这一声夫人奠定了离欢的地位。
严格的说小主在未出嫁之前不过是借住在离月宫,但是南宫轲分明很重视离欢,不知是真爱还是演戏,真真假假暗一也分不清了。
“是公子。”暗一有些无奈,她本是南宫轲的贴身护卫,不料却被派去照顾其他的人,她眨眼间又消失在院子里。
梨落阁异常的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一样,南宫轲盯着湖里的鲤鱼笑着说道:“即使你在挣扎,也不过是一条鱼,真当龙门是好跃的。”
阳光下暖润的笑容爬在脸颊之上,他拿着鱼食逗弄着小鱼,如此和谐的一幕却没有人能够看到。
南宫轲,天下人的信仰,怎么能轻易的倒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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