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苏婉话没说完，楚君珩打断她，道：“大概就是一种直觉，让我不相信他。”

　　“楚怀宸对我们越好，我越觉得不踏实，尤其是他对阿婉的好。仿佛他就真的把阿婉当成了亲弟妹，事事照应着……”

　　“但其实，他越是这样，我越不相信他。”

　　这答案半真半假，楚懿帝此时也没有力气再去深究了；楚君珩用这个答案来告诉他，那他就相信吧！

　　如楚君珩所说，有的时候，楚懿帝也是不相信楚怀宸的。

　　因为不管他和周倩倩做了什么，不管百官如何赞扬楚怀宸；他依旧下不了诏书，封他为太子。

　　也许这就是命数。

　　他一笑，道：“也到了朕该放手的时候了。”

　　“父皇！”楚绍倏地跪下，“儿臣才刚刚参与朝政，还有许多事不懂，这个时候，父皇怎么能放手呢？”

　　楚懿帝没有应他，目光放得很远。

　　楚绍一直跪着不起。

　　许久之后，他叹一声，说：“阿绍起来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君珩点头，牵着苏婉就往外走。

　　“苏婉。”楚懿帝突然开口。

　　“皇上。”苏婉停住脚步，转身行礼。

　　“朕的病，朕心里有数，你不用忙碌了。就这样吧，你跟珩儿先回去，如果朕真的受不了，朕会命人召你进宫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

　　苏婉一怔。

　　“好。”代替她回答的人，是楚君珩。

　　两人离开楚懿帝寝宫许久，楚绍才跟着走出来，他一脸凝重，似乎是很不开心。经过两人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阿婉……”

　　“我会写下药方给宫里的御医，只要按照药方正常服用，皇上可以等到师傅回来的。”她说。

　　楚绍点头，“辛苦你了。”

　　苏婉摇摇头。

　　气氛异常沉重，楚懿帝决定，三个人似乎都明白了。

　　他像是……不想活了。

　　因此不需要任何人替他诊治……

　　“台溪关的事，我迟些再跟你商量。”楚绍此时的心情太差了，他说一句话都艰难，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太子关的事。

　　“好。”楚君珩表示赞同。同样的，他也没心情。

　　双方匆匆离别，苏婉看得出，楚绍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他站着不动。

　　苏婉小心翼翼开口，“那我们，先回晋王府？”

　　他点点头，没有异议，也不说话。

　　两人走得很慢，几乎是苏婉牵着他，带着他在走。苏婉心中也不好受，上了马车之后，她小声开口：“要不，让父王进宫劝一劝皇上吧？他们兄弟感情好，说不定父王劝过他之后，皇上会愿意服药。”

　　楚君珩眸光闪了一下，摇头，“没有用的。”

　　“嗯？”她挑眉。

　　“自小，皇伯伯决定了的事，就没有人可以更改。阿婉，我的名字……也是他赐下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近乎哽咽。

　　“我大概听说过一些。”她说。

　　“自古君臣有别，君字一派，很少人敢用。尤其是皇室子弟，避都来不及……但是我出生之后，他赐了这个字下来。”他声音很低，握紧了双拳。

　　苏婉这才发现，他手已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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