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话题一直是两人之间的禁忌，就算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大多也是聊几句前世两人相恋的话题，那些沉重的过往，除了两人最初坦白那天，两人都没有提起过。

　　楚君珩抱着她，声音很轻，“嗯？梦到我哭了，然后呢？”

　　“然后……”苏婉怔怔的，像是在回忆那个痛苦的梦，她咬着牙说：“我看到你跪在那里，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开。”

　　在梦境里，苏婉仿佛一个漂浮的幽魂，只能安静站在那里，梦中的楚君珩看不到她；然后，她就在那看着日升月落，看着他纹丝不动，眼中只容得下一块刻着她名字的石碑。

　　悲伤弥漫在周遭的气流里，就连作为局外人的苏婉，都能感觉到那股浓烈的气息，绕得她难过得想哭出来……

　　而事实上，她真的哭了。

　　正是冬日，楚君珩穿得很厚，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些滚烫的眼泪仿佛浸透了他的衣衫，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心头。

　　怀里的姑娘无声抽泣，他的心也被揪成一团。

　　“阿婉，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他一声一声安慰，好久才落到她心头。哭累之后，心也慢慢安定下来……苏婉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住，明明你今天心里更不舒服，反倒要你安慰我。”

　　楚懿帝驾崩，应该是她安慰他才是啊……

　　“夫妻之间，哪里有对不住可言？阿婉，你又有哪里对不住我？”楚君珩俯身，长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你做了噩梦，不告诉我，不在我怀里寻找安慰，还能找谁？”

　　这些事情，本就是夫妻之间最普通的事。

　　前世他们两人没办法走到这一步，今生，他格外享受她的柔弱；那是他前世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皇上的事，如何了？”苏婉问。

　　“父王和楚绍正在操办，轮不到我们操心。”虽然楚懿帝很宠爱楚君珩，但他终究是晋王府的世子；丧礼一事，有儿子、兄弟操持，轮不到他这个侄子插手。

　　毕竟，皇室大事，还是有顺序的。

　　“你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再睡一会？明天天亮之后，大概会很忙。”他说。

　　“那你呢？”她抬头，如水的一双眼睛看着她。

　　“我陪你歇一会，等下齐王和端王就要进宫，外头的事不需要我忙碌。明日我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到时候苏柳萱也会来，你可以跟她一起，有人陪你说话。”她状态不好，楚君珩已经把所有的安排好了。

　　苏柳萱那对双生子也会进宫送楚懿帝最后一程，苏婉跟他们关系尚算亲近，到时候有两个孩子陪着她，她应该会开心一些。

　　“你……”

　　“我什么呢？快睡觉。”楚君珩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角，尔后自己躺在她身侧，小心翼翼护着她。

　　苏婉呼吸一窒，侧身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怕我提从前的事啊？”

　　她用的词是从前，毕竟前世太过突兀。

　　“为什么这样说？”他蹙眉。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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