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绍在冬天离开他们，如今正是第二年的冬天……

　　当初他下葬，几个人都不在。帝皇入陵第一年整，宗室会有祭祀活动，楚君珩特意选在祭祀前几天，约好到皇陵去祭拜他。

　　皇陵很大，守卫深严。几人才刚刚进入皇陵的范围，已经有人走过来，领着他们绕过历代先皇长眠的地方，到了楚绍的墓前。

　　大楚建朝数百年，经历过七任帝皇，楚绍是上位最短，最早逝去的一位。同样，在他们心目中，楚绍也是最勇敢的一位！

　　他愿意为大楚的百姓去争取利益，愿意去捍卫大楚边疆的和平，死于战争，并不丢脸。

　　守陵的宫人早早为他们准备好拜祭的用品，楚君珩先上香，等苏婉上香之后，拉着她走向一边。王泽之跟项香儿一起来的，两人不分彼此，齐齐上香，跪倒在楚绍的墓前。

　　为……他们曾经惺惺相惜的兄弟情谊，为王泽之当初那不该有的一个念头。

　　“阿绍，我们赢了。”王泽之跪在原地，久久不愿起来。

　　项香儿站在他身边，无措看着他们身后的两个人。

　　“你们先回去吧。”楚君珩遣散一旁跟随的人，目光很淡。待周围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他才轻声开口，“我过去拜祭皇伯伯，你……”他斟酌着开口，“看好他。”

　　“我知道的。”项香儿点点头。

　　话落，他牵着苏婉往另一处走。

　　王泽之跪在地上，双眸一眨不眨，看着墓碑上的文字；项香儿心疼极了，“阿泽，先起来吧。皇上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不用。”王泽之摇头，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墓碑行了一个正礼。

　　事实上，他自小跟楚君珩一起长大，他们兄弟之间的事，王泽之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他跟楚绍的交情并不比楚君珩的浅……

　　只是楚君珩在宫外，跟他时常见面；楚绍在深宫，又必须隐藏自己的实力，因此他们表面看起来不大熟而已。

　　相识十多年，他对楚绍行正礼的机会不多。

　　他登基之时，他尚未入朝为官，许多礼节能免就免；反倒是他逝世之后，王泽之对着他的墓碑行了一个正礼。世事，真的是很奇妙！

　　王泽之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根本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情况。

　　许久，他才拉着项香儿的手，笑着跟楚绍炫耀：“阿绍，当初你带着我一起出征，你说过……会让我荣耀加身回来。”

　　“你会为我和香儿主持婚典，会做我们两人的证婚人……”

　　“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但你失约了……”

　　“明明说好，一起回来之后，你会立宋明雨为后，你会给大楚百姓一个光明富裕的未来！我们明明说好的……”

　　“阿泽。”项香儿陪着他一起跪下。

　　“你这个骗子！如今我真的荣耀加身回来了，你却不会兑现自己的诺言了。”有泪无声落下，或许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承认，楚绍真的不在了。

　　“我拼了命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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