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陵也不知有多大，两人在这里绕圈子，竟然找不到前往楚懿帝墓前的那条岔道。苏婉失笑，问：“你怎么不陪陪王三？”

　　“他应该会想跟楚绍独自待一会。”楚君珩牵着她，说。

　　苏婉微微讶异，没多问。

　　他心思有些飘，其实很多事，在楚绍出征前期，他隐隐察觉出来过。那时候楚绍把王泽之丢下，对王泽之而言有些残忍……

　　毕竟是他前期各种忍让，楚绍才有了那个机会。

　　但结合当时的情况看，楚君珩也没有反驳楚绍的理由，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和夏铮作为前锋，夏天远是后援，他跟王泽之便是防着萧钰的人。

　　每一项，都需要他最信任的人来做。

　　只有把楚君珩和王泽之留在嘉陵山，楚绍才能放心地离开，放心去战……

　　他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这是最好的安排。

　　纵然对王泽之而言不公平，对大局来说却是最完美的。所以那时候，他去安慰了王泽之，去劝了他，就是想平息他的委屈。

　　时隔太久，楚君珩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王泽之的表情，但依照他对王泽之的了解，当时的他肯定会有别的想法，或许是难过，或许是愤怒，又或者是其他……

　　这些，他都不会去深究。

　　一如当初楚绍，也做过对他自己最有利的打算；苏婉甚至还担心他会变成第二个楚怀宸的时候。再好的人，再深的交情，都会有一些小摩擦，会为自己谋最大的利益……

　　这就是人心。

　　楚绍是，王泽之是，当然他楚君珩也是。

　　没有人是无私的，他做这么多，捧着楚绍上前，无非是为了他跟苏婉一生平安。

　　所以那些小细节，那些细微的小情绪，他都不会去计较。不管是楚绍，还是王泽之……他会给他们一个小空间，让他们去处理自己的情绪，处理自己的问题。

　　只要他们的情谊不变，那些小问题，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轻轻勾唇，道：“王三他，最近心里应该不好受。等会你若是看到他，也不要太惊讶。”

　　“不好受？”苏婉惊讶，“为什么？我听三姐说，太尉府都准备办喜事了！再过几天，等祭祀大典过后，太尉大人和王三就会去项国公府正式商议婚期，他怎么会不好受？”

　　“大概是内疚了？”楚君珩笑。

　　王泽之越春风得意，越显得楚绍的凄凉。

　　明明是约好一起回来，他却只能一人独享胜利；对比之下，当初那些不应该出现的念头更显得荒唐，王泽之怎么会好受？

　　苏婉还想追问，他不再说，只指着其中不远处的一棵梅花，“到了。”

　　苏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轻笑。

　　梅花是她和楚君珩一起栽下的，就种在楚懿帝墓前不远处，每次她跟着楚君珩前来，只要找到这株梅花，就能找到楚懿帝的陵墓。

　　“好久没来看皇伯伯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怪罪我们。”

　　“你放心，我们不来，父王会来。”楚君珩牵着她上前，道：“祭祀大典那天，你可以带着初晨和夕夕过来，那天楚天皓也会来。”

　　“好。”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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