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东方渊口中的救命之恩是指哪一桩，她与他不过初见，哪里来的救命之恩？

　　她想问，对方却无意说，只是告诉她：“两次相助，你随时可以到蓬莱找我，即便是要我性命，也无妨。”说完，又将一只奇怪材质的哨子从腰间解下来递到沈相如的面前，“蓬莱阁主唯一的信物，收好了。”

　　东方渊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来，看看自己这一身玄色长袍，对墨空道：“我平日里偏好素淡的颜色，还从未穿过这种色调的衣裳。墨空，恭喜你们，待你明年大婚之日，我千里万里也会赶回来讨一碗喜酒喝。”

　　他一抱拳，朝着墨空与沈相如二人浅施一礼，“此番入京事已完成，不再多留，就此别过。”

　　沈相如一愣，这就要走了？

　　墨空却并不意外，他只是告诉东方渊：“三皇子赫连易在西南集兵已近八万，是时候挫挫他的锐气了。”

　　东方渊点头，“好，我随时听你尊令。”

　　话说完，人便往外走，沈相如这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喊了他一声：“等我一下，我送送你。”然后扯了墨空一把，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人就追着东方渊出了长华殿。

　　墨空失笑，也不介意，只是看着一地的空酒坛子有些头疼。小丫头的酒量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渊在布下梦引阵时做了什么手脚。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一旦小丫头的酒量超过他，那他这一身清白可就更难自保了。

　　出宫的路上，沈相如问了东方渊一个问题：“你认得我，在很久以前，对吗？”

　　东方渊也不奇怪，老实地答：“那不是我，是我的先祖。”

　　她摇摇头，“从医学上来讲，一个人是生还是死，是你还是我，不是取决于脉搏，更不是取决于心脏，而这里。”她抬手往自己的太阳穴上指了指，“一般来说，只有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那么反过来，只要脑部组织还在继续运转作用于人体，那么它的所有者就依然算是活着。”

　　她面色正经起来，再没了之前在长华殿内的嘻嘻笑言，她对东方渊说：“我曾听墨空说起过关于你们东方家族的事情，他说你们有一个秘法，代代传承，每一任家主在离世之前，都会通过施展秘法，将自己的全部记忆都植于下一任家主的脑子里。我后来有想过，所谓秘法，若是换了我自己的说法，其实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能力，控制了自己的脑电波，实现了脑电波的异体传输。”

　　她看着东方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可能听不大懂，但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才更准确。总之大概意思就是，你们东方家族的每一任族长，脑子里都受着上一任族长的脑电波影响，那种影响会让你觉得先祖做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事情，先祖遇到过的人，就是你遇到过的人。比如说你第一次见墨空，就会觉得他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而绝不会认为你与他是初次相识。东方哥哥，我说得对吗？”

　　东方渊脚步顿了顿，竟是停了下来。多少年来一直存在于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似乎在沈相如的这番话里，寻到了一丝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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