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她肩上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墨空的声音：“小如儿，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他以为她是生了醋意，赶紧安慰解释。

　　可沈相如却摇着手说：“墨空，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震惊。”她回过头，仰着看他，“你能告诉我，东方先生是谁吗？”

　　问话间，去后屋取酒的老者捧着两坛子酒又回了来。酒坛搁在桌上，因为刚从土地里挖出，老者不停地用抹布擦着上面的泥巴。他听见了刚刚沈相如的话，这会儿乐呵呵地说：“东方先生，便是大名鼎鼎的蓬莱阁阁主。”

　　沈相如皱了眉，她对这个世界所知太少，所谓大名鼎鼎的蓬莱阁阁主，她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老者已将酒坛开启，浓郁的酒香充斥着这间小屋，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是太华宫里的酒！”

　　墨空点头，拉着她到桌前坐下，“他们家先祖与本尊颇有些渊源，太华宫里的酒都是他家先祖酿的。”

　　老者有些愧疚，“可惜，这手艺传到小老儿这一辈已经衰败，再酿不出如此好酒了。”说完，给二人各自倒满一碗，“帝尊，这是最后两坛酒，小老儿守在这里就是等着帝尊来喝。今日喝完，小老儿的使命也就完成，不会再留于这处守着酒坛了。”

　　墨空点头，“去吧！本尊对你修家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可以随时到太华宫去寻本尊。”说罢，一翻手，一枚写有一个“墨”字的令牌甩了出去，落在老者手里。

　　老者看着那令牌，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本就苍老的面容似在一瞬间又更甚几分。

　　他跪下来，对着墨空磕了三个头。又转了个方向，对着沈相如也磕了三个头。

　　她一愣，随即道：“老先生不必向我行此大礼，我担不起。”

　　老者笑笑，“小姐不必自谦，您既与帝尊站到一处，那日后必是要成为帝后的。这大礼，您该当。”

　　他说完，站了起来，又冲着二人鞠了个鞠，然后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沈相如突然就觉得这老者一走出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她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走，于是将疑惑说给墨空听。

　　墨空告诉她：“因为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给本尊这最后两坛酒，如今使命完成，自然就可以离开。”说完，将手中倒满了酒的碗端起来，与沈相如面前的那一只轻碰了一下，小口浅尝，只道：“果然还是三百多年前的那个味道。”

　　沈相如没有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轻抿了一口，酒香甘醇，回味无穷。

　　“一个人完成了使命，必然是一身轻松，从今往后行走天下，去过他真正想要的日子。”她看向门外，已经不见老者身影。不知那老者去向何方，却对那转身就走的洒脱生出几许羡慕。“如果有一天我做完要做的事，身边也再没有羁绊，我也想像他一样，行走天下，快意人生。”

　　他将一碗酒饮进，毫不犹豫地说：“本尊陪着你就是。”

　　她笑了，又将之前的问题问出：“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东方先生是谁？蓬莱阁究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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