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方家不能再等了。
他们等了这么多年,从大姐成为皇贵妃等到太子出生,等到太子成年。他们以为就要等出头了,只要老皇帝驾崩,只要太子上位,那方家就是整个大瑞除了皇族赫连氏以外,最显赫的家族。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茬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向不问政事只管握着兵权的帝尊突然活跃起来,一向游走在朝局二线位置的镇国公府突然冒出来个嚣张的嫡女沈相如,还跟帝尊墨空紧密地联系到了一处。
一个沈相如,打得他们方家措手不及,甚至落花流水,连皇贵妃都只在她面前打了一个照面就一败涂地。
这样一个存在太可怕了,已经威胁到了他们方家最根本的利益,若是方家再不使用强硬的手段对其进行打压,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个丫头吃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是,打压沈相如,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座帝尊的大山立在那里,就能把方家压得永世不得翻身,他们得需要多小心,才能在不触怒帝尊的情况下,让沈相如彻底消失?
方怀山将一只琉璃盏握在手里,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说:“白天一事虽名为试探,可我们也存了侥幸之心,希望能借此一举将那沈相如推进一个深渊里。可纵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丫头不但能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她还能将被动局面化为主动,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这个决定可以下,但是我们要想好,一旦下了杀心,就再没有回头之路了,哪怕帝尊出手,咱们也得硬着头皮受着。至于受不受得住,你们,心知肚明。”
二爷方怀柄胆子最小,听了老大这话,他首先就摇了头,“怎么可能受得住,别说是咱们方家,就是如今的赫连家,也完全没有能力同帝尊抗衡。”他有心劝几位兄弟,“那可是帝尊啊!他那种存在之所以恐怖,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兵权,而是他能调动天雷地火,风霜雨雪。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打雷把我们给劈死;他再翻翻手掌,就能一把火把我们给烧得渣都不剩。我们到底哪来的信心动他的女人?”
方怀柄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向方家众人。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仇恨冲昏了理智,让他们都不愿去思考这些,只一心想着将那块绊脚之石除掉。
“可若总是这般瞻前顾后,咱们就只能由着那丫头一点点将方家吞噬?”三爷方怀江抱住头,“我不甘心!咱们方家几十年经营,好不容易到了今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业毁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沈相如必须杀!你们不敢做那就我一个人去做!帝尊若怪罪下来,所有罪名我一人担着。死我一个不要紧,方家儿子多,你们只要能把我闺女儿子当亲生的养就行了。”
老三站了起来,决心已定。他的夫人万氏本想劝上几句,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方家需要有人牺牲,她男人的脾气她清楚,决定下来的事谁也拦不住,自己不劝,将来能得个好名声,方家不会亏待她和孩子们。一旦说了,男人舍命换来的尊荣就少了一半,不值。
方家其余人也没有言语,不认同也不反对,大家都在思考,这事究竟能不能这样做。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传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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