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雪月坐在地上,去抓沈相如的手腕,“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是诚心背叛蓬莱阁,我们只是厌倦了在黄门做杀手的生活。黄门门主说,杀手不可以有感情,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我们为黄门而生,就也该为黄门而死。哪怕有一天接到的任务是要杀掉我们的爹娘,我们也绝不能眨一下眼睛。当然,我们并没有爹娘。”
雪月说起这些,面上带着浓浓的回忆之色,“以前一直以为门主说得都是对的,直到那一年我们四人被选做四把尖刀,得到了主上的召见。”他告诉沈相如,“主上就是你所说的东方渊,也有人叫他阁主。那一次他告诉我们,今生为人,该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有一天有人要你们不问缘由去杀掉自己的父母亲人,那么你们最该做的,是提起手中兵器,杀死向你们下达命令者。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天地玄黄四门所遵从的信仰,根本就不是蓬莱阁主所要的。”
“虽然现在我跟了你,但今日如果你要问我关于蓬莱阁的事关于黄门的事,无关紧要的我可以说,可一旦涉及到门内机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可能透露半个字。”
雪月看着沈相如,第一次把话说得如此认真,认真到沈相如几乎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一天到晚跟她插科打混的杀手雪月。
她低头去看自己被雪月握住的腕,因为对方太用力,白皙的腕上被勒出了红痕。
雪月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把手松了开。可沈相如的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按上他的肩,“放心,你们是好是坏是忠是奸,我心里有数。既跟了我,就踏踏实实的,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们。”
终于,马车停下了,外头传来齐同的声音:“沈小姐,学堂快到了,巷子太窄,里面的路咱们得步行进去。”
沈相如应声下了车,脚刚着地时听到雪月在她耳边说了句:“说好了啊,有你在就有我们在,可不带反悔的。”
她翻了个白眼,“看你们表现吧!”
巷子里乱哄哄的,吵吵嚷嚷,她听到有骂声,有哭声,还有噼里啪啦的摔砸声。
“齐老爷。”她偏头问走在身边的齐同,“之前忘了问我家丫鬟,紫檀木制成的匾额价值多少?”
齐同苦笑,紫檀木在当今世上可不是常见之物,京中虽然算多一些,但价值可是极高的。就算只一块匾额大小,至少也要千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银子就由着丫鬟去花,花完了问都不问一句,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木料本身价值千两,再算上制匾额刻字的钱,就再加个几十两,凑整算的算,一千一百两差不多吧!”说完又补了句,“当然,也得看木料的成色。”
沈相如点点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学堂门口。雪月拨开人群护着她到了最前头,齐同也跟了过去。就见沈相如盯着地上那已经被毁坏的木匾,再问齐同:“这种成色的值多少?”
齐同仔细看去,抹了把汗,“这选的还是上品紫檀,估计得值个六七千两白银。”就为了让人砸,买了块六七千两银子的紫檀做匾,这沈家小姐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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