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春堂往那学堂去，还有着不近的一段路程。沈相如靠在车厢里，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虽然洗过了灵泉，她还是觉得有些乏累。

　　通过这次手术，让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没有人手。

　　不是缺少，而是根本就没有。

　　如果此时她有足够的人手，不但手术时无需自己全部事情亲力亲为这么累，且在术后也能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去照顾病人，而不是把一个大手术刚刚完成的孩子交给他的父亲，回春堂的一众伙计。

　　好在这手术也就是她做的，也好在她给那孩子喂了空间灵材质成的药丸，又留了空间里拿出来的药品。

　　可总归是不可能每一个病人都靠她的空间，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空间的灵田也无法产出那样大量的灵材出来。而她是个大夫，她命里主医，济世救人这四个字是深深植入她骨髓里的宗旨。不管前生还是后世，她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患病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

　　看来还是需要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不但给穷人孩子的学堂要建立起来，还要再弄一个医学堂，招收和培养医者。她愿以命魂花的能力对进入医学堂的人们进行拷问，测其心，观其念，排除异己，保证所有进入她医学堂的人，一颗心皆以医为本，以人命为先。

　　她想，这件事情还是需要郑淳帮忙。

　　“主子，你为什么要给那何生买院子？为何对他那么好？”雪月这回没赶车，因为扶玉扶圆不在，他便主动陪着沈相如坐在车厢里。眼下外头坐着的赶车人是齐家老爷齐同，和他带来的车夫。

　　沈相如睁开眼，想着雪月的问题，半晌答道：“因为这世上能够带给我感动的人已经不多了，何生虽做了错事，但出发点却是因为重病的孩子。如果我的父亲肯为了我去做那样的事，我也会跪下来求着对方原谅我的父亲，并用我的一生去报答。”

　　雪月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那镇国公……他摇了摇头，“你是将自己得不到的父爱施于了那个孩子。”

　　她笑了笑，“是啊！我得不到的，那孩子能够得到。所以从这方面来讲，那个孩子比我幸福。”

　　“就只因为这个？”雪月撇撇嘴，“依我对你的了解，怕不尽然吧？”

　　她亦挑眉，“你才跟了我几天？对我很了解？”

　　雪月想了想，摇头，“严格来讲，并不了解，但不严格的讲，又挺了解。比如说你习惯夜里晚睡天亮也不起，早膳喜欢把豆子磨出的浆煮熟了放很多糖喝掉，明明喜欢大红这种艳丽的颜色，可有时候为了装正经也会穿素色的衣裙作个样子。习惯动作是搓手，生气的时候会把眼睛眯起来，没有外人在时你坐着从来没有正型，不是翘个二郎腿就是把两只脚都架在桌子上，十分不淑女。”

　　雪月说起这些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那么平淡自然无需经过思考，好像这些事已经熟知于心，张口就来。

　　“至于不了解的，那就太多了。”雪月摸摸鼻子，“绝世武功，倾世医术，好像咱们院子里的猫狗鸟蝶都跟你挺亲近的。不过这些我不并关心，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你本事小我就保护你，你本事大你就保护我。就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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