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沈小姐救救家母。”方怀山再次跪了下来，“家母重病，御医点明只有沈小姐能保家母平安，在下这才来求沈小姐，请沈小姐救救家母，让她老人家再陪儿孙们几年吧！”

　　为了达到效果，方怀山说完话还哭了起来，以额点地，一个头就给沈相如磕了下去，俨然一个大孝子。

　　可沈相如就不明白了，“你们方家与我前仇旧恨加起来一箩筐，我为什么要救？没听说谁家出了事找仇人救命的，方家老爷，你是傻了吧？”

　　方怀山也觉得自己挺傻的，可是他没办法，老太太如今是方家的保命符，而沈相如又是老太太的保命符，他不来求也不行啊！

　　“沈小姐说得是，可在下认为，方家与沈小姐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仇怨。前皇贵妃的事就是要怨也该怨到李家头上，怪不得沈小姐。回春堂一事的确是我方家驭下不严，给了那掌柜和大夫可乘之机，沈小姐教训得对。而至于眼下这一出，那就更都是小儿的错了。沈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代表方家给您赔不是，真心相求沈小姐能够救家母一回，沈家必当重谢。”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道：“为表诚意，京中那座回春堂就送给沈小姐了，在下可立即派人到官府将回春堂及其使用的房产过户到沈小姐名下。”

　　沈相如还是摇头，“我又不缺钱，想要医馆自己买一个就行了，为啥非得要回春堂呢？”

　　方怀山直翻白眼，心说你可不是不缺钱么，坑了左相全部家当，又刚从我这儿弄走五百万两银子，你不但不缺钱，你都是富豪了。

　　“那沈小姐要如何才能答应为家母治病呢？只要沈小姐提出，但凡我方家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沈相如说：“你这冷不丁的一问，我还比较意外，一时也想不好该要什么回报。不如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方怀山哭得更凶了，“来不及了，沈小姐，太医说最多今晚，过了今晚家母就没命了。沈小姐您现在就想想，求您现在就想想吧！”

　　“这样啊！”沈相如眨眨眼，“成，那你先跪着，容我好好想想。”

　　她在院子里踱开了步，状似细细思考。有两只麻雀飞来，在她身边转悠了一会儿，落在地上。

　　沈相如也蹲下来，拿了根树枝逗鸟。

　　方怀山脸色更加难看，他还在这跪着呢，沈相如却在那头逗鸟，这真真是将他方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羞辱，这样的人如果还留着，他方家以后在京中还怎么混？

　　将沈相如抹杀在方府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却不知，此时的沈相如在外人看来是在逗鸟，可实际则，却是鸟背上驮着的两只小蚂蚁正在同她讲着昨夜方府上发生的事情，也说起方老太太在几十年前对老皇帝的那一场救命之恩。它们告诉沈相如：“这些都是真的，咱们在方府几年了，这些事都是听他们家里人说话时提起过的，就是那方老太太自己也亲口说起过多回，是他们方家发家至富的根源，是他们方家真正的根基。”

　　沈相如这才明白，何以为了个老太太，方大老爷居然能将自己放低到给她下跪的程度。

　　她站起身，走到方怀山面前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走吧，我随你到府上看看，至于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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