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个抓药的伙计随便看了一眼,就给病人断了个痨病,可就算是痨病,我也没听说过治疗痨病的药里要掺进大量的薯粉。”沈相如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胖掌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因为薯粉不值钱,为显得药量多,所以随便就掺了进去。却不知,胃胀气最忌讳的就是薯粉这种东西,不但不治病,反而加重了她的病情,以至于好好的一个人,一个月的工夫就被你们治得奄奄一息。谋财害病的地方,也配得上悬壶济四字?”
她是真怒了,看着那门上匾额就来气,干脆手一翻,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来。然后内力一运,照着那匾额就打了过去。
人们就觉眼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空中滑过,可是又看不清楚。这时,就听“砰”地一声响,然后是那胖掌柜和李大夫齐齐“哎哟”大叫,竟是门上匾额被一块碎银子给打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把下方站着的二人给拍得趴在了地上。
回春堂的护院打手一见这情况,当即就要冲上去动手。可雪月这时开口提醒:“看看地上躺着的这些,你们要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就给老子老实儿呆着!”
一句话,打手们踌躇不前。
而这时,沈相如再不多话,已经开始动手为病人施针。
她解开病者衣物,从空心儿的发簪里又倒了数枚金针出来,按着一个奇怪的穴脉走向,依次扎入病人的胃部以及肠道部位。
一共十二枚金针落下,她又将一枚药丸塞入病人的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缓缓地通过食道流入患者体内。
沈相如想了想,一伸手,将雪月腰间挂着的钱袋子给拽了下来,然后扔给扶玉:“跟百姓们说,再过一会儿病人会开始排污,请几个人上前帮忙,每人十两银子酬谢。再让边上的成衣铺子准备一套更换的衣裳,多给些钱,让病人到铺子里面去换。”
说话间,有离得近的人听了,赶紧上前表示愿意帮忙。虽然活脏了些,但也就一会儿工夫便能忙完,却可以得到十两银子的打赏,那是他们做三个月劳力也做不完的。
可沈相如表示,只要女人。于是男人退下,换了几个大娘上前帮忙。
雪月苦着一张脸,“为什么要用我的银子?我今天表现不好吗?”
沈相如失笑,“急什么?我花了你多少,一会儿你加倍跟回春堂要回来不就完了。他们要是不给你就去抢,区区医馆,还怕抢不过?”
雪月也笑了,“这笔买卖划算。”
大约半柱香工夫,病人就已经开始排气排污了。那几位拿了银子的大娘干活到也利索,一起动手把病人抬到了边上的成衣铺子里,不一会儿,就听到铺子里又传来那小姑娘的声音,这一回是欢喜的激动——“太好了,我娘真的活过来了!”
一句话,宣告了回春堂的失败。
李大夫被匾额砸得眼冒金星,听到回春堂输了时还不相信,可是这时,原本奄奄一息的病人在众人的搀扶下已经从成衣铺子里走出,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人人都看得出,这条命已经保住了。
沈相如面向前方,冷冷地道:“愿赌服输,两位,该兑现你们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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