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如几乎气乐了,这个老太太为了自身利益,分分钟就能出卖儿孙,身为长辈没有半点担当,如此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梅氏也是跟沈相如同样的想法,她看着老太太不停摇头:“人家左相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找上门来讨要说法,你却急着将自己的亲孙女推出去当盾牌。同样都是长辈,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老太太被梅氏给损得脖子都发烫,她很想回嘴还击几句,可是一抬头,却看见沈相如正从外头迈步进屋,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当着这个孙女的面骂人家的娘,她觉得依沈相如的脾气,保不齐当场就得打她。
眼下左相来了,可不需要她跟沈相如正面相对,这个孙女今日能不能过得了左相这一关,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老太太又往椅子背上靠了靠,摆出一副看戏的态度来。
许氏见老太太这般,便也不说话。见她二人都沉默着,下方妾室就更没资格发表言论,于是一时间,厅堂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沈相如款步而如,四下看看,然后走到梅氏身边坐下,这才开了口悠悠地道:“刚听下人说,左相大人来了,还点名想要见我。怎么,左相是来谢我在天坛行宫不杀之恩的?”
听她提起天坛行宫,李景同平地就打了个哆嗦,断了指的手往后缩了缩,气焰不由自主地就熄了几度。
可适才那股嚣张劲儿退了,儿子被抓给他带来的屈辱感却并没有退,她看着沈相如,气急败坏,干脆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你个尖酸苛薄的丫头,我儿与你有何怨何仇?你竟对他下此毒手?即便是在行宫里与你有过冲突,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怎么就没完没了不放过他?想我堂堂一朝左相,居然被个小小京兆尹给抓了儿子,你让我左相府的脸面往哪里放?恶毒小辈,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一顿狂骂劈头盖脸而来,老太太听着觉得心里特别的爽,就连许氏卢氏等人也觉得十分痛快。
可这话听在梅氏李氏罗氏平氏等尚且有正直之心留存的人耳朵里,就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可她们到底只是深闺妇人,面对这种当权的丞相,即便是一向快人快语的李氏也不好开口了。到不是她怕了这李景同,而是她不知道一旦激怒了丞相,会给沈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面对左相发难,沈相如却并不见气恼,她甚至还吩咐下人去给她端一盏茶来,还特地提醒道:“放些茉莉花瓣,我喜欢那个香味。”
李景同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本相在同你说话呢!”
她这才“哦”了一声,拂了拂袖子,又折腾老半天裙摆,方才有工夫搭理对方:“你同我说话是你的事,我又没说一定要回你,吵吵什么?”
“你——”
“我怎样?”沈相如冷哼,“左相是文官,不是言官,可咱们左相大人这个嘴皮子工夫却是不比言官们差呀!”她向上勾着一双红瞳看向李景同,面上挂着一脸的狠厉,“你该庆幸我今儿心情不错,还给了你儿子一个被堂审的机会,否则依我的性子,他亲口承认买凶暗杀我,我当场就剁了他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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