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的传承，一代又一代，堆积到这一代，信息已经太多太多。

　　沈相如告诉东方渊：“很难。若你是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第四代，我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将你脑中被秘法移植进去的脑电波切断，但现在太晚了，即便是我，做起来也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当然，我所说的风险承担者是你，而不是我。我这样说，你是否还愿意尝试？”

　　“愿意。”东方渊想都没想，直接就给出了答案。“我早就想过，在我彻底失去独立意识之前，若是还没有寻到破解之法，我宁愿自我了断，也不会再将这种痛苦让下一任族人继续承担。所以你看，我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你所谓的风险，于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好。”沈相如冲着他笑了笑，“那么月夕之后，我将墨空的药丸养成，你再来京都找我吧！放心，我会尽全力将风险最小化。”

　　东方渊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哽住，末了，只道：“回去吧！他在等你。许是怕我对你在意过多，他竟动了心思要成全我那徒儿。你同他说，我东方渊不是那样的人，我既想要将自己与先人分开，便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于从前过往。去吧，我走了，你多保重。”

　　马车远行，不急不徐，不带一丝扬尘。就像东方渊这个人，出尘脱凡，如画中之仙。

　　她不再多望，转身回宫，行走间，隐隐听到身后守门的御林军说：“看来传闻是真的，帝尊真的跟刚走的那位是一对，否则以帝尊的性格，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独自出来送另外一个男人。”

　　“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现在看来，沈姑娘八成就是用来虚张声势的，是帝尊给自己真正的心上人找的一个挡箭牌。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

　　“可惜什么？各取所需。帝尊用她做挡箭牌，她虽然得不到帝尊的心和人，但她能得到身份地位啊！至少在外人看来她是帝尊的心上人，身份那是一天比一天水涨船高，小女子的虚荣心得到足够的满足，她还有什么可图的？”

　　“不过……帝尊真的需要一个挡箭牌吗？他有什么可挡的？爱干什么干什么呗，谁管得了他啊？”

　　沈相如简直惊呆了，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她输了。

　　回到太华宫时，墨空正站在长华殿门口等她。她提着裙摆蹬蹬蹬地跑上去，笑嘻嘻地问：“你站在这里干啥？还怕我跟东方渊跑了？墨空，你不该这样小心眼。”

　　他眼一横：“本尊小心眼？”

　　“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东方大哥是个好人。”

　　“本尊从未说过他是坏人。”

　　“他对我没有非份之想。”

　　“谁说他对你有非份之想了？”

　　“那你作甚当个媒人去搓合他们师徒？”

　　“……本尊乐意。”

　　她抽抽嘴角，没话说，用脚去踢边上蹲着的麒麟兽。

　　麒麟很郁闷，你们两口子吵架，你踢我干什么？招你惹你了？

　　她终于又再开口：“那个，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他却不应，直接拉了她的手往殿内走，“再住一日，明日再走。”

　　“干嘛非要再住？”

　　“……陪本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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