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老太太终于看清楚打她的人，不是别的，正是那个最让她恐惧的孙女，沈相如。

　　只是她这话一问出，全家人都笑了，特别是李氏，当时就开口提醒她：“你当你是有多尊贵，先前一个妾都敢挠你，眼下四小姐出手，自然更是打得的。”

　　老太太两边脸都肿起老高，嘴唇都厚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哀嚎：“要造反，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沈相如，你这是对祖母的态度吗？像你这等不敬不孝之女，如何能嫁入太华宫去？”

　　沈相如笑了，“我能不能嫁入太华宫，是帝尊说了算，用不着你操心。若说我这不是对祖母的态度，也对，的确不是，因为你所表现出来的也不是身为人妻对丈夫的态度。女人讲求三从四德，你自己的女则女训都没学好，还指望我能学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

　　她说着话，蹲下身来，蹲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一双红瞳里闪出狠厉的光。

　　“你若还没准备好，那磕头的事先不急，就先放放。正好今儿个大家都来了，那有件事情咱们就借此说上一说。”她目光流转，看向许氏，“大夫人，如今镇国公府你是主母，那就由你来说说，女人在嫁为人妇之后，最重要的品德是什么？”

　　许氏心中唉叹，沈相如真是什么事儿都忘不了拖上她。“女子出嫁从夫，最重要的品德就是忠贞，要守妇道。”

　　沈相如点点头，“守妇道。不知其它姨娘婶婶哥姐妹妹们是否认同呢？”

　　人们立即附和，“自然是认同的。”女子守妇道，这个放到哪儿都没得说，必须是第一位。

　　“哦。”沈相如再点点头，“那我怎么听说昨日言大人上门提亲，咱们府上这位老太太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呼自己要嫁给帝尊？说帝尊不能娶我得娶她这样的话？谁能同我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我祖父还没死呢，怎么着，你现在就想改嫁了？”

　　沈相如的话音越说越凄厉，“你水性阳花我拦不住，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意图染指我的未婚夫成心来恶心我。不如我去问问祖父，看他愿不愿意写下一纸休书把你给休了，从此以后你再不是镇国公府的人，你那颗藏不住的春心，就可以肆意萌动了！”

　　“没错！老太爷也是这样说的。”突然，举着蒲团的良子也开了口道：“老太爷说了，如果今儿老夫人不对着这蒲团把这二十年欠给他的头都磕完，他立即就写一纸休书送到府衙里去盖印备案，将老夫人休出沈家大门。老夫人可要想好了，这所谓的休，其实就是赶，赶你出镇国公府，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沈家的人。”

　　梅氏冷眼看着，也不禁开口提醒：“虽说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孟家，一直以自己是孟家人为一生的骄傲。但是孟家已经没了，出了这个府门，你就是无家可归。所有的荣耀与尊容，都将在你迈出府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老太太一下子瘫倒在地，再也不想睁开眼睛。可惜，沈相如又怎能轻易如了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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