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一眼殿下求饶的两人,醉眠好整以暇道:“废话!寡人当然知道你们是据实已报了,寡人既然做了就不会抵赖,不过尔等也可放心,寡人是不会再明知故犯了!”
“这……”闻言,双双跪地的两人均是一喘气放下自己的小心肝,堪堪叩首道:“陛下盛名,臣等告退!”
醉眠一言不发的瞅着第二波前来觐见的大臣,心里一阵好笑:看来自己的偶然举动倒是还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那么……身为丞相,她是不是已经乐得上蹿下跳了?
一回归到正题上,醉眠的脑袋就变得甚是清楚,将这些大臣的心思也摸得透底,哪些人是真心关乎朝政的,哪些人只是拍马屁的……小小一试便知真假!
临近中午,醉眠才将积攒的奏表审阅一半,时安已经带着一队小奴前来侍奉午膳。
“陛下,该用午膳了,您早膳也没吃,一早上更是连茶点也没碰,任是有再多的公文,也得等到用膳之后再行批阅呀!”
看着醉眠一早上忙的连手都未停一下,时安深感心疼的劝解道。
“呼……”长吐一口浊气,醉眠丢下手中的御笔,对身后的碧纱吩咐道:“你去把这些批阅过的折子发下去,再让鸾镜回来一趟!”
“是,陛下!”
待碧纱离去,醉眠沉思了许久,拧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弄得时安不敢再进言劝阻,只好在一旁等着。
“画罗,你去……传子思前来吧!”
“是,陛下!”
直到画罗离开半晌,时安才猛然想起上一次醉眠处理哥伴呃事情时,也是……如此!
随即,只见他故意将自己昨日脸上被挨打的伤痕暴露在醉眠眼前,撞着胆子开口:“陛下还是先用膳吧……若是陛下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怎么能……”说着说着便无声抽泣起来。
本就烦躁的醉眠登时抬眼,果然看见他脸上的红肿,忍着不顺道:“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寡人还没殡天呢!”
“陛下!陛下切莫这般,都是时安的错,时安不该惹恼哥贵君,时安知道错了!”
“哥伴?表哥他又怎么了?”听着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糟心事,醉眠是更没什么好口气了,却也正好顺了时安的意!
“陛下息怒,想来哥贵君也是因为昨日的事情……着急了,才会对时安大打出手的!时安已经敷过药了,一点都不疼了!”
啧啧……有种人就叫做不作不死,明明是没有问的话却偏偏能说得顺溜,倘若这也叫无心的话,那真不知什么叫有心了?
“哦?还有这回事?寡人……”说到这儿,醉眠堪堪想起自己昨日……意乱情迷之际,的确是看见哥伴来着……可后来自己却……唉,说起来还真是被美色祸害的!
“罢了……昨日的事情寡人记得不甚清楚,你既已说自己无事,那边就此翻篇吧!寡人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昨日之事的流言,你且将那些嚼舌根的奴仆们都管严实了!”
“是,陛下!”未曾料到醉眠是这等态度,本以为自己会借着此事让哥伴受到惩罚,可眼下看来却是自己白白受了一巴掌的冤屈……
渐渐退出的时安怎么会忍下这等子闷气,自是要找个缺口好让别人也尝尝这滋味!
一盏茶后,画罗最先带着曾子思前来面圣。
醉眠听着子思的叩拜,摆手说道:“子思不必多礼,寡人……又遇见棘手的事情了!”
闻言,曾子思脸上的神情未变,只是拱手答道:“敢问陛下,可是因为昨日棋贵君侍寝的事情?”
捏紧自己的拳头再堪堪松开,醉眠憋着一口气吐道:“不错!”
“那再敢问陛下,需要奴如何处理?”
跟聪明对话就是这般省心省力,立刻明白醉眠叫自己前来商量此事必是不愿按照规矩办事了,索性换了“处理”二字,倒是说进醉眠的心坎里去了!
“嗯……子思深得寡人之意,寡人昨日一时放纵的确做的……过了!”顿顿神色,醉眠索性一口气说完:“所以……寡人只能私心的让子思你……不要在平安殿的侍寝册子上记录此事,就当……就当此事只是传闻罢了……”
“回陛下……奴自当以陛下旨意为主,陛下要奴如何做,奴自当遵守,但奴身为陛下的人,也应当为陛下分忧,所以……臣有几句不情之请,敢问陛下可否进言?”听完女皇的话,子思微微蹙眉道。
“子思请说,寡人自当洗耳恭听!”
“多谢陛下,臣……臣知道陛下这样做自有打算,但……棋贵君可不是哥贵君,他是丞相之子,若无记录,来日丞相大人翻起旧案,届时……奴失职查办都是小事,怕是陛下您……再生是非!”
“寡人何曾不知道他是丞相之子,但正因为他是丞相之子,寡人才不得已如此决定,难道子思会认为寡人是那等敢做不敢当之人吗?况且是非真假,寡人心里清楚的很!”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子思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意,随即点头:“是,陛下,臣定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臣告退!”
无力的挥手,醉眠瘫坐在龙椅上,等待着鸾镜的前来。
这一刻,她的心里何尝好受?一夜半日的缠绵,两人的清白,彼此的纠葛,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当真是一笔糊涂账!
“陛下……陛下?”
“啊?”不知何时靠在龙椅上睡着的醉眠被身后的画罗堪堪叫醒,一抬眼就看见碧纱和鸾镜齐齐站在殿下叩拜:“属下拜见陛下!”
“免礼吧……鸾镜,近可有何消息?”
醉眠已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等着鸾镜告诉自己在外的名声有多么的不堪,自己的臣子有多么的阳奉阴违……
“回陛下,属下近日发现丞相大人家里并无异样,倒是……倒是御史大夫和司徒大人两位有些奇怪!”
堪堪来点精神的醉眠想着这两人果然是蛇鼠一窝甚不省油!随即抬着下巴点头:“说清楚!”
“是,陛下!属下发现这个御史大夫大人和司徒大人原本关系就走的很近,自昨日这两人被陛下调任后,就一直钻进书房里商量什么事情,直到晚间司徒大人才从御史大夫大人的书房内离开,且……离开的时候并未有早上被调任时那般……郁闷,甚是有几分轻松,据跟踪的暗哨禀报说……司徒大人是一路哼着小曲回家的!”
“呵……哼着小曲?这倒是甚不符合她往日的形象呢!寡人还以为她们真的会把寡人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想着轻饶她们一回……哼!若不是太尉大人提醒,寡人还真是再一次上了她们的当!”
殿上的四名亲卫都是女皇的得力助手,听见女皇说的这一句:“再一次”,四人顿时醒悟……联想到上一次的情形,四人齐齐低头装无知。
“丞相……哼……寡人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的!”一想到自己又像上次被下套的事情,醉眠这才领悟,原来这一招就叫做“美人计”,怎么自己早上刚说要调任御史大夫和司徒两人,紧接着就有簟棋落水之事,再后来……再后来才是自己被鬼迷心窍呢!
“哗啦……”一声巨响而过,御桌上的一切都扫平了……自然也包括醉眠心底的那点……说不出的情意。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家公子昨日未曾在平安殿侍奉?你把话说清楚了!”
“退下!”
“公子……”
冉冉在簟棋的一计眼刀中撅着嘴巴默默退后,愣是将曾子思那张平淡无波的脸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子思……别来无恙!”
“奴不敢当棋贵君如此大礼!”
“子思可是当年曾太傅的女儿,受簟棋一礼也是应当!”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如此客气大方,子思也不会不明事理……
“棋贵君客气了,奴的确是前来办事的!”
“我知道……是陛下让你来的?”
“是……”
明知道簟棋心里不好受,但子思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了,只听她拱手道:“陛下有言,昨日之事不记录在平安殿的侍寝名册上!”
已经从震惊中迅速恢复过来的簟棋,转身朝这大殿的门口望去,仿佛下一刻自己心中想念的人就会出现似得……勾着衣带的手指细长又白皙,子思低头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把玩的动作……
子思依稀记得,当年那个跟自己母亲下棋的小男孩……正是如此琢磨棋局的,看来如今也不差……
“本君知道了!”
“是,那奴退下了!”
听着簟棋改变的自称,子思识趣的离开,自己已经做了该做的,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
“公子!你听听这女皇说的是什么话!她怎么能这样啊……公子,那可是您的清白之身呀!”
待子思转身离去,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般替自家公子喊冤叫屈的小奴,顿时开始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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