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冉冉根本不会知道,只消一句话,哥伴就知道醉眠根本没有吃自己派陌尘送去的翡翠糕,而且哥伴也不会让醉眠吃。
那盒糕点里放了分量充足的糖,根本就不是醉眠喜欢的口味。
那么,哥伴究竟要做什么?
从夏末秋初到深冬来袭,陌尘等了无数个日夜的消息终于在这一刻传出,当他从西宫内廷偷偷出来时,殊不知身后的那双眼眸更是泛着幽光。
……
“怎么样?陛下……”
太尉拉着子思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了丞相大人的去而复返,此时周围的臣子们都被三三两两的劝说走了,唯余她们二人在此。
“小奴传话说陛下跟……棋贵君一直在内殿里,只进膳食和热水,不出人。”
“这……这算什么?”
子思立刻反问,更是瞪眼瞅着太尉。
“仅此而已?”
“就传来了这么一句,我能如何?”
可怜丞相跑来跑去露了行迹还没个好处,忒忒委屈!
“那就对了!”
猛然拍手的太尉着实让子思皱眉:“什么对了?”
“你想呀,陛下这是要做给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线们看呢,正好借着宠爱棋贵君的名号来验证哪些人才是暗中的棋子!”
“是……是吗?”
“可是陛下明明说好要跟我一起去边疆的,怎么临时又……不带我了?”
丞相一声疑惑,子思一声哀怨,两人齐刷刷的瞅着太尉,等着解释!
“咳……我怎么知道那么多,还是先顾着眼下吧,咱们赶紧给碧纱说明此时,也好让她通知边疆的亲卫去接一接陛下!”
“对对对……陛下一个年轻娃娃,虽说不是第一次出宫,可这是去边疆呀,万一……”
“行啦别万一了,咱们这就去找碧纱说清楚去!”
太尉一手拦下丞相的话,一手拉着子思往御书房走去。
至此,宫内的纷争才算是堪堪落幕。
……
“阿眠?阿眠?”
刚刚跟醉眠学了一会儿驾车的簟棋已经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了,一扭头却看见马车里没个动静的醉眠声声叫道。
可是,醉眠似乎睡着了?
“阿眠……”
放缓手上的动作,马车渐渐停稳,簟棋不放心的转进马车,掀开被子瞅着!
“你怎么了?”
抬手一摸却是大惊:“怎么这么烫?”
“好冷……我冷……”
然而醉眠却是躲着簟棋的手一个劲儿的往被子地下缩去!
“完了完了,定然是着凉发烧了!怎么办?怎么办?”
径自着急的簟棋咬牙握拳,快速转着脑袋想着对策!
“阿眠……你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加快速度,带你去找大夫!”
将仅有的两床被子都裹在醉眠身上,簟棋自己则是身单衣薄的在风雪中驾着马车赶路。
原本保养的甚好的双手不再是捏着黑白棋子的修长白皙,已然冻得生疮发红,两颊更是被雪花覆盖着结冰……
可他却有一颗火热的心!
“驾!驾……”
空无一人的官道上,唯有这渐渐嘶哑的声线伴着风雪一起渐行渐远。
……
“咳咳……水……”
“阿眠你醒了?”
待醉眠恢复意识后,才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仿佛从火堆里烤了一遍似得,而脑袋更是嗡嗡直响!
直到簟棋捧着满满一碗汤药搂着她时,才后知后觉的问一句:“我怎么了?”
“你这是着凉发烧了,快吃药吧!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将醉眠的脑袋靠在自己肩窝上,簟棋搅着手中的汤药渐渐散开热气。
隔着雾蒙蒙的药气,醉眠却是皱眉,将目光定格在这眼前的手指上:“你这手怎么了?”
不想醉眠会有此问,簟棋手上的动作微顿,却是轻描淡写的敷衍道:“没什么,吃药了!”
一勺喂下,醉眠却是躲开:“你骗人!”
说罢,就要挣扎起身,簟棋端着汤药急忙躲开,不等两人多说一句,门外却是传来一声……
“小郎君,你家妻主醒了没,我给你们送饭来啦!”
这下……
醉眠更是发呆发愣!这……
是个什么情况?
“哦,醒来了,正吃药呢!”
簟棋一边放下手中的药碗,一边往门口走去:“多谢大娘!”
“没事没事……你家妻主长得漂亮,你这小郎君要私奔也是可以理解的!哈哈哈……”
不想这大容国的民风竟如此开放了吗?怎么总是张口闭口就……
私奔?
捂着脑袋望着四周的土墙,唯有中间一张四方桌子是件家具,再者就是自己身下的床板了!
“阿眠?快点吃药吧,吃了药再吃饭就能好了!”
反身回来,簟棋也不解释,只是接着刚才的动作。
“咳咳……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先吃药再说!”
倔强的簟棋一手端着药碗在醉眠的瞪眼中仰脖喝下,可明明知道他要干什么的醉眠却没有阻止,反而隐隐期待?
“唔……”
“你是不是就专门等我这样给你喂药呢?”
捏着醉眠的下巴,簟棋咬着她的唇角斜斜一瞟!
“不不不……我自己喝就是!”
哪能这么快就认怂的醉眠自然要接着装出一副“我是被迫”的样子出来!
将药碗递在她嘴边,簟棋懒得再去计较,只是待她喝完后伸根手指抹去嘴角的药渍,放进嘴里一抿……
“还不太苦!”
“还不苦?好苦呢!”
“噗呲……”
咧嘴一笑,捏着醉眠皱巴巴的脸蛋,簟棋凑上去反问:“谁叫你自己非要出门的,怪我喽?”
然而……
不等他起身,就发现醉眠已然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你……这是冻伤了?”
仔细的瞅着簟棋的手指,每个指节处都裂开个红口子,虽是抹了一层脂油,却还能看见那凝固的血丝。
“没事,大娘说抹了药就好!”
有些害羞,又有些委屈和害怕,簟棋讪讪的想要抽回,却被醉眠死死地抱住!
“又骗人了,我虽是生病发烧,可脑子还没傻掉呢,这是冻疮,小时候宫里的老奴每年都会得的,父妃曾说这冻疮一旦得了就治不好了,年年都如此疼人!”
“哪有……”
本想安慰几句的簟棋,却发现自己手指上传来滴滴热烫?
这……
“阿眠!”
一抬眼,只见那泪盈盈的眼眸泛着红丝,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对不起……”
“什么……”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话,簟棋一时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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