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偏偏大小姐又开了口儿,叫她觉得,她根本不可能偏帮了谁去。
见鸳鸯出来,修竹向前一步,轻轻向她福了一福,柔声细声的问道:“敢问鸳鸯姐姐,可是太夫人让我们进去了?”
鸳鸯并无吱声,扫了今天的李妙贤好几眼,然后向李妙玉行了礼,亲自安排她到厢房里面休息。
修竹对此,并不在意,复又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想要再喝,发现已经空了,只得放下手里面的小碗儿,百无聊赖地有一下,没一个的敲着石桌打发时间。
看样子,似是要长长久久地耗下去的样子。
好在,太夫人也没有再让她们等再次,只是姑太太已不在屋里面。只有一个年老的贵妇人端坐在上首的位子上。
修竹赶忙上前走了几步,向太夫人行礼问安,好一通的安慰。
“芙蓉……”修竹心想,那芙蓉的事儿也一并说了吧?可是她刚提了芙蓉两个字,还没有说主要内容呢,李妙玉便甩着帘子走了进来,弄得好一通的噼里啪啦,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糟了她的秧,人便如同小炮仗一般冲了过来。
吓得她连忙向后躲闪,才堪裁夺避过。
“太夫人,芙蓉她……”修竹才慢慢地说道:“也已经不小了,孙女儿已经做主儿,把人先放走让她自己婚配去了。”
太夫人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没有了下文。她疼爱的女儿,孙女儿都有心事,光忙着安慰人还顾不来,那里会管别的?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是配人了,外嫁了,还是死了,卖了……太夫人都能平静地接爱。
修竹见人家一肚大子的话儿要说,便识趣地退了开来。她也还有事情要处理呢,顾嬷嬷那边,也不知道芙蓉是怎么说的,少不得要一阵口舌。
想想偏觉得头疼啊!
两人还未到松荣院,远远地便听到二公子李瑾欢喜笑闹的声音。修竹也跟着咧了咧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儿,样子既然无比的可爱,纯真的一如一张白纸。
柳夫人对女儿的到来,很是怔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然后向她招了招手,笑问两句家长,也便没有了下文。
在这里,又得她主动提呀?
修竹暗暗撇了撇嘴角儿,把来意跟柳夫人轻轻说了一遍。事情也很简单,芙蓉找到了好的人家儿,要嫁人了,她这个做小姐的不好不让,只得暗自伤心了。
意外过后,柳夫人找来了芙蓉的祖母,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嬷嬷不过便过来了,听完修竹的话,也是吓了一跳,忙问道:“那丫头是这么跟大小姐您说的吗?”
她们昨天的商量结果就是这样,修竹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儿,“身契就在我那边,已经给她自己了。”
“什么?”顾嬷嬷惊叫出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修竹见顾嬷嬷的惊讶不似做假,心头也跟着猛的急跳一下,“莫非她没有跟家里面人说过吗?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嬷嬷帮她找了户好些的人家……”她懦弱的揉搓着手里面的手绢,不敢抬头看人。
“我们没有——”顾嬷嬷的声音有些破音,听起来焦灼而又无可奈何。
修竹就想,看着芙蓉她们走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难道真没有想过,以后的穷苦日子怎么过?好在包袱里面有钱,有银票。
“夫人,芙蓉心大,向来又心高气傲的,是奴婢没有管教好啊!如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奴婢实在是愧对夫人,愧对小姐啊!”顾嬷嬷声泪惧下,“扑通”一声跪倒在柳夫人的面前,一行哭,一行说。大置的意思便是一定把孩子找到,无论为什么方法。
……
……
从柳夫人那边回来,修竹的身份便是过了明路了,幸运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什么不妥。
只是安国公府大小姐身边走丢了一个丫鬟的消息同时也不胫而走。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安国府内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修竹心里面十分的清楚,她们丢的根本不是什么丫鬟,而是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李妙贤。可是她却不能跟任何人说,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还会以会她得了失心疯了呢!所以她也只当没有这回事儿。
离李妙贤出嫁,只有半个月了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别人不当回事儿,可是却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人直接便僵在了那里,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扫红担心在站在陆鲲跟前,也不知道第多少次用自己的手在他的眼前挥,可是对方连眼珠都不动一下。这下可急坏了他们这些跟随的人。
只是要怎么办呢?一时又没有主意。
好在陆鲲最终还是动了“活”了过来,扫红觉得如果他再不恢复过来,他都要抱着他的身体号啕大哭了。事实上,锄绿在陆鲲苏醒的瞬间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有模有样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摸得他的衣服裤子上面全都是。
“滚,要哭一边哭去。”陆鲲嫌恶地一脚踢了过去,同时大骂道。
锄绿立刻破泣为笑,麻溜利索地从地上“滚”了起来,顺便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袖子上面,嚷嚷道:“不哭了,我不哭了。”
陆鲲再次瞪他一眼,转头看向比较正常的扫红,问道:“那边可有消息,这流言可否属实。”
扫红点了点头儿,低着头,小声道:“正是紫檀姑娘传了消息来,我们才敢确定的。那修竹姑娘确实是不见了。安国公府里面也没有要找的意思。同时,我们的人还查到,妙贤居里面一个叫芙蓉的丫鬟也是在那几日出的府,说是出府嫁人去了。但是,她的家里面好像没有人新嫁女儿的喜气,反倒像是丢了人一样,死气沉沉的。属下觉得,这两件事,或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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