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净土寺之行说起。
李妙玉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宫里面的什么贵人,初论比试便被刷了下来。这让一项自视甚高的李二小姐很是受不了,心情一度郁闷到了极点儿。
做为从小被太夫人疼到大的孩子,这个时候便体现出了优势,这不老太太心一软,便决定带她出外散散心,可是只带一个吧,有怕外人说她偏心,于是两个孙女儿全都带上了。
反正李妙贤那丫头自来存在值都很低,尤其是在她的跟前,几乎是不刻意找,都找不到。
一行人,到了净土寺住下,这才发现,皇上去年登基,为了安定心情,开了恩科。秋天乡试过了的举人老爷们,虽已经经了会试,可是会试的成绩还没有张榜公告,这个时候还有许多人没有走,所以净土寺里面倒也不是十分清静,没事的时候总能看到许多仕子三五成群地聚在花树之下,或者湖水之滨吟诗做对,其乐融融。
太夫人也不过是小住,并没有让主持清寺。
这不时间一长,李妙贤便与一个住在寺中的书生眉来眼去,产生了感情。芙蓉更是充当了书中红娘的角色,与他们穿针引线,不在话下。
于是,一个十分老套的故事便成了。
修竹的脸也是拜那个书生所赐,彻底变了一个面目全非。
听完芙蓉所说的事情,修竹张开的嘴一时忘记合拢,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即便是她生就一颗七窍灵珑心,也想不到这样狗血的故事吧?可是它偏偏发生了,而且发生在她眼前,这要她怎么说?
“修竹,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可是我……”李妙贤看出了修竹的抗拒,小意温柔地说道,顿一顿,又道:“再也没有办法了。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芙蓉闭一下眼,又睁开,“实话对你说吧,小姐肚子里面恐怕是有了王公子的骨肉了,所以才这么急……她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半个月了。”
这个……
修竹再次睁大眼睛瞪向李妙贤,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一向胆小懦弱的大小姐吗?直到李妙贤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她才确定,她并没有听错。于是,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么,小姐想要修竹做什么,尽管说吧!”
修竹能感觉得到,听到自己的这句话,李妙贤与芙蓉两个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的眼眸之间全都是欣喜。
这次还有由芙蓉来主讲,李妙贤补充。
“其实,也不用你特意做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只要记得自己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李妙贤,也就是了。大小姐以前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还有就是,在你出嫁之前,想办法把我的身契给我,再想办法,把我跟小姐送出去。”
修竹听完,看向李妙贤,李妙贤沉浸在喜悦当中,赞同的点了点头。修竹便问道:“那我呢?”问完,又怕她们不能明白,解释道:“我是说原来的我,丫鬟修竹突然消失了,怎么解释?”
李妙贤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么多,一听,只得凝眉看向芙蓉。
芙蓉也是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对外说失踪了吧?反正每年京中的这些大户人家,也不是没有丢失过奴仆。逃跑了,或者跟人私奔了,都有可能啊!”
听到这话,修竹一时之间,感觉自己都要后悔答应帮她们了,心痛的闭了闭眼睛,沉声道:“逃奴被抓到,可是能被仗杀的。”她们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性命?虽然她的卖身契本身就是伪造的,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啊。
芙蓉听到修竹反对,急道:“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声音里面竟然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修竹低下头,不言不语。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间流走,在众人等得十分不耐烦之前,她突然抬起了头,“要不然就说跟芙蓉一道走了吧?”
这句话是跟李妙贤说的,话的内空却是芙蓉。
“那不行。”芙蓉立刻反驳,“我出府是要嫁人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她?况且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最是不和,她跟着谁都不会跟着我啊?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对话,是对着李妙贤问的,语气里面带着哀求。
本来,李妙贤想要与那王姓书生长相厮守,两人约定好了日子私奔。也不知道芙蓉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了服李妙贤带上她。那么在府里面风光无限的一个人儿要出府,最好的借口便是配人了。
李妙贤便把目光投向修竹,你看?
修竹只得完全落败,点了点头儿,“好吧,那我明天便跟太夫人、夫人说,给芙蓉寻了一个很好的人家,在我成亲前,便把她先嫁出去了。”太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就怕柳夫人真疼女儿,会不同意。
“至于我自己呢,是逃,还是失踪,咱们也就先不管了,反正从明儿起,安国公府里面再没有修竹这号人物了。好在,之前我的身契就被宁远侯府拿去了,也不能算是这个府里面的人了。”不然贴身丫鬟在小姐成亲前,突然失踪了,这事儿可真不好说啊。
可是,显然李妙贤与芙蓉都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完全沉浸在修竹答应了她们的请求的喜悦当中,一个个笑得眉眼弯弯。
达成了协议,修竹没有出屋,当晚便在李妙贤的房间里面住了下来,并帮着李妙贤收拾了不少细软,加上一些大小面额的银票,通通包在一个包袱里面,给了芙蓉。
芙蓉则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同样收拾了许多东西。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便都起了身,李妙贤换上了一身丫鬟的衣裳,同着芙蓉一起,借着帮芙蓉拿东西的名义,两个人一齐出了门儿。
屋里面的假李妙贤,真修竹则自己对着镜子按着李妙贤的一惯做风打扮了起来,然后带着丹桂一起往太夫人和柳夫人的院子里面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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