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一样吗?尤其是新来的顶头上司还处处看自己不顺眼,有事没事穿穿小鞋,那就更不一样了。
几次下来,卫林是惊恐万分!
他家里,说的好听是皇商,家财万贯;说得不好听,那便是商人。仕农工商,仕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在这四个层次里面基本属于垫底儿的存在,而且他家虽然是皇上,可是也是他考中探花入朝为官之后才新晋的,根本没有什么底蕴,家里面主持一切的老母亲倒是一个厉害的,可却是寡妇,因为要管理生意,经常抛头露面,因此被许多世家大族所不耻。
如此算起来,在外他根本寻不到什么助力,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家中。家中的娇妻虽然只是安国公府的一个庶女,可是到底是国公府邸吧,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都比自己一个平民出身要强不是?于是几番温存之后,卫林便把正事提到了议题上。
李妙玉对此也不含糊,提了几个要求之后,第二天一早便带了许多礼物,坐车回了安国公府。可是安国公府什么样啊?说实在的,若不是有一个国公府的名头在,恐怕比卫家不如多了,那里能有什么办法?
这样一来,李妙玉回去了几次,可是卫林这边的境况却丝毫没有改善。卫林故态复萌,又开始肆意的宠幸妾室姨娘,留恋青楼楚馆……
就连卫老夫人每次看到李妙玉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当看最近几年,卫林的第七个庶子降生之后,李妙玉实在是烦恼到不行,这才借着祈福的由头,出府来了佛光寺。司琴就在陪同之列,今天过来便是受了李妙玉之托,来帮着上香,舔香油钱的。
然后便好巧不巧地遇到了绿菊,见她依然做姑娘的打扮,便习惯性地讽刺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强烈,还提到了她家老爷。
这一提,不要紧,正好点在了卫府所有人的痛穴上。卫林那可是少年得意的人,虽然早就没有了父亲照抚,但是他的母亲却是一个强势的人,并没有让他因此受过什么委屈,反而是因为他早早没有了父亲,千百倍的宠爱于他,使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如今突然被上司这么一刁难,胸中的火气燃得特别旺盛,自然府里面的人全都成了出气桶,只要他在府里,下面人的连说话都要特意压低三分。
司琴嫁的就是府里大管事儿的儿子,现在也在府里面管着一摊子不大不小的事儿,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没少给她压力。可是,李妙玉都插不上手的事儿,她一个安国公府出来的丫鬟能顶得上什么事儿?可是她家那口子不理解啊,最近可没少给她脸色看,她的心里面也郁闷着呢!当时便想也没想,便把燕然的话怼了回去,一样的没有好脸色,“关你什么事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绿菊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怒气漫延了满脸,胸口更是剧烈地起伏着。
黄英阴沉着脸,突然跨前一步,手里面的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唯有燕然依然神色平静,望向司琴的目光仍然是淡淡的,不过是比刚才多出了三份的冷意。
看着黄英一步步走向自己,司琴吓得脸色苍白,她不认得黄英,看对方穿着气质,就觉得与别个不同,再加上她手上的响动,一个念头浮起在心间:“难道她会功夫!”那她可完了。
“黄英。”
燕然看着司琴面无人色的脸,决定还是不要再吓她了,她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以前在安国公府里面的时候针对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讨好李妙玉而已,自己又何苦跟这样一个计较呢?不是燕然高尚,可是一笑抿恩仇,实在是当一条狗咬了你的时候,你不能也变身成狗,再咬回去。
燕然是什么胸怀呀?那里面装得是家国天下,实在是觉得跟一个小女子争一时口舌之利无趣的很。所以她并不想把司琴怎么样,不是不能,只是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小姐……”黄英回头,不解地看着燕然,语气里面带着深深地委屈。
燕然“呵”一声,笑了出来,好笑地看着黄英,“人家说的是你绿菊姐姐,你个小丫头委屈个什么劲儿?”话音一顿,又道:“再说,她说的是事实吗?若是咱们放出话去,你绿菊姐姐想要嫁人,还不得成百上千的人去向我求亲呀?”
黄英低头认真地想了一阵儿,最终点了点头,笑道:“还真是。”于是也不再纠结了,小跳着回来,抱着绿菊的胳膊摇道:“绿菊姐姐,我们回去就这么做吧?”
她虽然没有说做什么,绿菊那还有不明白的,当是便红起了脸,把自己的胳膊往外抽,想要离开黄英的钳制,但是试了好向次都没有成功,只得做罢,口上却没有饶她,食指重重地点在了额上,笑骂道;“就盼着把我嫁出去,你可好独自霸着小姐?我才不那么傻呢,我只要守着小姐,换座金山都不换。”
司琴与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见黄英与她们拉开了距离,心里面的客怕早已经烟消动散,听到绿菊的话,齐齐轻嗤了一声,其中还有一个丫鬟故意大声地说道:“嗤,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呢,十两银子都买好几个了,还说什么金山……”
原本大燕的人口就不怎么值钱,又搞了这么些年的自然灾害,一个丫鬟的身价更是直线下跌,到了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然而就这样往往还没有多少人愿意买,因为丫鬟是活口啊,多少都得给饭吃,不然就饿死了,赔本!
自从庆隆帝登基之后,倒是强调过不让随意买卖平民,可是大家都穷,没有饭吃,不卖就得一家一起饿死,所以这政令也就是政令,起到的作用十分的有限。不过再有限,不也起到作用了吗?燕然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状况便会大大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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