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军大胜的消息传来,郁闷许久的京城之地顿时陷入一片欢腾之中,今上更是喜不自禁,下令大军回朝。
当初今上派去的大帅在一次大战之内,被对方杀手杀死在了关外,如今领兵的正是当初以先锋身份过去的宁远侯世子陆鲲。
到了当日,从皇城正阳门正门口,到京城的南门宽阔的大道上面到处人山人海,中间时不时还有担着担子的货郎小贩在里面灵活的穿来穿去,临街的茶楼酒肆里面更是早早的被人抢定一空,从清早开始便有各式各样的马车从四面八方行来,汇聚在各处。此刻从街上往上看,偶尔还能看到把头凑在窗边往外看的小娘子,小公子。
他们都是来看今天的盛况的。
巳时刚过,大敞着的城门之外便隐隐响起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渐渐大如奔雷,隆隆地响着,越来越近。
守门儿的卫兵只觉得手里面握着的长矛正随着地面不住的震颤,手臂也因此隐隐的发木,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一亮,无数的高头大马已经近在眼前,马上一个个披盔带甲的将士威风凛凛地端坐在马上。
守门儿的卫兵仰头向起看着那些铠甲一一从眼前面过,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心也跟着怦怦直跳,手心里面汗津津的,本来握着的长矛无声的向下滑了滑。
马队行过,后面便是步兵,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像是一个人一般。卫兵看着他们,不由自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儿,同时把手里面的长矛又握了握。
军队进了城,城里面临街的窗子不约而同的全都打了开来,无数的眼睛全都盯在了在街上打马缓行的军士们身上。
而其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行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将军,只见他面如白玉,眼如敏繁星,只是端肃着一张脸,便引得无数的少女红了脸,目光更是频频的向这边扫来。
人潮之中,关于这位少年将军的话题更是如放了闸的潮水一般,蜂涌而至。
“瞧,快瞧,看那个小将军,长得真是俊俏啊!”
“可真是!还行年轻啊!瞧着也就十八、二十岁吧?”
当然也有人认得他,瞧一眼,恍然大悟道:“可不是年轻,人家才二十岁,刚刚弱冠的年纪,可不是年轻得很!”
“你认得他啊?”
“他啊,当年可是咱京城两枝花中的一枝,宁远侯世子,就是了。三年前从了军。只是没有想到,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竟然还是这样白,比咱们许多女人都白呢。嘻嘻。”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宁远侯世子啊?当年不是说出名的纨绔,倒是没有瞧出来,还真是接了老侯爷的衣钵啊。”
“可不是。这陆小将军如今听说可威风了,那是勇冠三军,听说那个什么小国的王子就是他抓到了,可是独身深入敌营,把人抓过来的。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
此时,一个女子坐在街角一处不显然的小楼二楼,顺着窗子往外面看,同时听了满耳朵各种对陆鲲的赞誉之词。微风吹过,把她脸上蒙着白纱吹起,露出完美的侧脸儿。她的目光在高头大马上面的青年脸上望了一眼,瞬间便觉得心里面像是存了万根金针一般,刺得她痛得不能呼吸,连忙扭过主头儿去。
一个绿衣绿裳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具,轻轻倒了一杯茶,放在修竹的手边儿,那茶茶色碧绿,水面上冒起袅袅的青烟。
蒙面女子看一眼手边的茶,眼睛里面全都是痛苦。
绿衫女子沉轻轻向窗外瞟了一眼,无声在站在了她的身后,眼睛望向窗户外面,直到外面巡游的队伍远处,才收回了视线,眼睛里面也满是悲伤。
又过了许久,街上的看客也渐渐的散去,那两个女子才一前一后出了茶楼,上了一辆乌篷马车,吩咐车夫向着城门外行去。
……
……
宁远侯府里面一片欢腾,从三天前,府里面的丫鬟婆子们便开始前前后后的忙碌。到了今天,每个人的心里面更是乐开了花儿。
前院一间书房里面,宁远侯坐在桌前,手指有力的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脸上明显的带着焦燥之气,一刻钟之后,他的手指落在桌上,突然开口问道:“鲲儿这就回来了,让我怎么跟他交待?”
他的对面椅子上,半坐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儿,那人听到宁远侯的话,神色顿了一下,这才笑道:“侯爷,这事儿也不是侯爷引起的,世子难道还能因为怪罪侯爷?”
宁远侯听了那文士的话儿,面上更加的焦躁,手指更加快速地一下一下敲着。
与此同时,老夫人的后罩房里面,芙蓉一脸欣喜的跑了进来,笑道:“小姐,我刚才打听清楚了,世子爷打了胜仗,正在宫里面领宴,过后就会回来了。”
李妙贤听到芙蓉的话,手上一顿,手里面的针无声的扎进了食指指肚上,鲜血瞬间溢出,污红了一片布料儿。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一样,脸色苍白的抬眼看向门口的芙蓉,身子跟着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世、世子……回来了?”那她还怎么装得下去?
芙蓉看到李妙贤的手,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屑,但是又飞快的隐去,换上一副担心的样子,上前捧住她的手,把那受伤的食头从针尖下面解救出来,含在嘴里面。
李妙贤便任她含着,眼晴里面眼泪无声而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芙蓉的头顶上。
芙蓉这才把李妙贤的手从自己嘴里面取了出来,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自家小姐,小声地说道:“小姐,世子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您才是真的世子夫人,您才应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李妙贤眼上的泪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汹涌了起来,一滴滴的晶泪无声的滴落,使她整个人更加的悲伤。
“小姐,您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芙蓉似乎被李妙贤感染,眼眸里面也充满了悲伤,不过她还是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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