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看了眼满满院子的婆子丫鬟们,依旧惊魂未定道:“方才有人踹后门,怕时间久了那些人翻墙进来,便想着来三小姐处避避,不知......”介不介意。
孟如尘闻言笑了笑,道:“我一直想遣人去碧音院里请五妹妹与姨娘过来我这里,但母亲发话让落好门栓,以防贼人乱窜,故而我也不敢随意派人去查看,望姨娘与五妹妹见谅。”
她的目光真诚又恬静,让人很难认为她说的是假话、客套话。
赵姨娘垂目浅拜:“多谢三小姐还记挂着我们二人。”
孟如襄则看了一眼她,不再说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陆续传来叫声与急促的脚步声,整院里众人刚放下的心此时又紧紧地悬了起来,皆是紧张地看着紧闭着的大门。
丫鬟们的针线也做不下去了,都退到一旁立着。
屋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十分晦暗,众人的心无比的揪着。
这样的时辰过了一半,外面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众人松了口气,院里的沐儿却闯进来道:“三小姐,那些人我听着像是去了花园,我还听到有个人说那边院子里值钱的多云云......小姐咱们怎么办?”
穿过花园的闲花亭,没过门外的是夹通往含颐院的夹竹道,过了门外往外院走不过百米的是孟成德的锦院。
这两处地方,一个确实有无数金银珠宝,另一个有无数名贵字画书写,无论哪一个去处都是好的。
青溪也顾不得斥责沐儿的没规矩,担忧道:“这可怎么好?不知大太太派了人去老太太院里没有......”
孟如襄听后却才一阵后怕:方才若是她不停赵姨娘的话,坚持穿过花园去含颐院,那便正好会碰到流寇,后果不堪设想......
孟如尘想了想道:“外面的官兵也不知搜到了哪里,若是最后才轮到咱们府,估计那流匪都抱着金银财宝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青溪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遣个人去瞧瞧?”
孟如尘摇了摇头。
此时去人太危险,若是碰上了,指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她眉目一凝,不待多想立即反驳:“不行,此时无论派谁去都不安全,还不如以守代攻的好。不管那些人是何原因得知方向,至少目前咱们在院子里躲着是安全的。”
孟如襄回过神,道:“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这样怕也不妥当吧,若是那些个人贸然闯进来,咱们一屋子女流岂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孟如尘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但淡然,此时面上没有丝毫平时总挂着的温和笑容:“若五妹妹觉得不安全,大可以自个出去探上一探。”
孟如襄就是个纸老虎。猛然被孟如尘的眼神一吓,倒也忘了还嘴,撇了撇嘴不再继续争辩。
院子外面也彻底安静了下来,院内院外都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众人都不再说话,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偶然只能听见瓷器颤碰的细碎声音。
诚然此时才是最静谧也是最神经紧绷的时刻,丫鬟们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就在众人心神不定的时刻,突然有人拍门。
那声音急促又高声,像是有人用击锤在敲院内众人的心神,吓得满院子的人一跳,甚至有个胆小的丫鬟忍不住叫了一声。
青溪训斥道:“叫什么?!”
随后吩咐守门的沐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沐儿‘哎’了一声,小跑着去门口。
片刻后跑了回来:“回三小姐,五小姐,是太太身边的婆子,说是院里闯进来了人,不过周管家带了官兵进来将那人已抓住了。这会特地派了婆子来告知一声,还说让您们赶紧去花厅。”
众人一听这消息,皆是大喜。
孟如尘只吩咐青溪跟着,其余的留着看院子,便也赶紧随意换了件外袄与孟如襄赵姨娘一同去花厅。
走到院子外面,明月提了盏灯来:“这天黑路远,只有五小姐有灯如何得够?还是让奴婢给您掌灯引路吧。”
前面的孟如襄与赵姨娘已走远,孟如尘略微想了想,颔首道:“也好。”
去了花厅,大太太正在与周管家与内院管事刘妈妈说话。
“......方才在老太太院外逮到一人,付总兵说这人穿着随意,只会些拳脚功夫,倒不像是追捕的流寇,说是有些个奇怪......”
大太太听了直皱眉:“不管是流寇也好、流氓也罢,这说明外院的人不尽心,竟然让人堂而皇之地进了内院。内院住着的尽是小姐姑娘不说,最重要的还有老太太,若是老太太跟姑娘们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周管家连连点头,恭敬行礼:“太太说的是,的确是我们没尽好本分,太太要罚我心甘情愿......只是,据兵马司的付大人说,这人并不是翻墙进来的,而是从东南角的院子后门破门才进的内院......”
内院的东南角,正是碧音院所在之地。
大太太似是没有想到,面色猛然一冷,语气也冷凝几分:“此事不用再说了。不管是翻墙还是破门,这事情始终是没做好,该罚还是要罚,你这一年的饷银便充公,服是不服?”
“母亲坐镇,咱们岂能有事?”孟如襄刚跨进门便听到这对话,实在忍不住插了嘴。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
周管家赶紧拱手:“太太之罚,周启自然心服口服。”
大太太缓和了一些语气:“那便好。今日事情繁杂,官兵进门我与姑娘们总是要避一避的,还得由你出面翰旋,你先下去吧。”
周管家退了下去。
孟如襄面色不悦地草草行了礼便坐下了。
赵姨娘则规规矩矩行了见主母的礼,只是垂首立在一边。
对于孟如襄,大太太已然没有任何耐心与她说话,反倒是率先询问孟如尘:“你们怎么一路来的?”
孟如尘行了礼,温顺回话:“母亲走后我便命人落了栓,还寻了两根木桩抵住门。后来五妹妹与姨娘来了我院里,我见是她们便开了门,后来母亲派来的婆子通告说贼人已经抓到,我们这才同路前来。”
大太太点点头,看向赵姨娘的眼神里多了些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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