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以命换命【二】你若内疚，可请予我一诺言
红色......
鲜艳的红色......
触目惊心的红色......
若说什么颜色最艳丽，那一定是如寒冬腊月里绽放的红梅。
每每闭上双眼，挥之不去的是红色......
是血的颜色，那样的鲜艳，它比冬日的梅花还鲜艳几分，还带有几分湿热粘稠。
她脸色苍白躺在有些破旧的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头顶上方，两侧的双手紧紧拽着还算赶紧的被单。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都已经是第五日了，若她自己想不明白，我们还有在这儿耗一辈子不成！”
他一拳捶在他眼前的这颗不知是长了几百年的树上，带着粗嗓门的语气，有些不耐的说着：“还不如让人直接把她送回将军府来得好......”然后我们再去就可离开这里了。
只是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就被人一个拳头快速的打过去了，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许是这一拳打了还不解气，又拽着他的衣领狠狠地揍了几顿。
同为武将，他又怎么可能只是被动的被人揍？
是以当他们两人被拉开时，两个人的脸上都是鼻青脸肿的。
“大家同为楚国人，何必大打出手？”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理智的季布此刻充作和事佬般，立即上前去把他们二人拉开。
好在二人也不想和自己人动粗，是以有了季布的劝解，两人倒是停手了。
只是停手虽停手了，但二人心中难免还是有气。
被龙且莫名其妙打了的英布，粗嗓门道：“好你个龙且，你竟然为了这么个秦国女子向自己人动手！我哪儿说错了，将她送回去难道不是很好吗？将军府什么药材没有，偏生我提议直接送她回将军府你反倒还打我，莫不是你看上了她不成，舍不得送她回去了？”
又是请人精心医治，又是请人做侍女精心服侍照顾她，怎么不叫他怀疑。
“你胡说什么呢！”
事关女子的清誉，龙且一听他说出这么混账的话，双眼瞬间再次充斥着怒火，若不是季布在中间阻拦着，他就会立即拿着长枪向他刺去。
“你若不是喜欢她，为何不肯送她回将军府医治，反倒在这儿为她找医者为她医治？”三人同为楚军，英布却最是看不惯龙且仗着项氏一族自以他为首的样子，若真要打一架，英布也不怕他。
二人此刻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若再说一句不好的话，季布敢相信，自己肯定是再也拦不住他们的，准要打起来。
就在他们僵持的那一刻，破旧房门吱哑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虚弱地打开房门，全身的力量依靠在门檐上，双手紧紧抓着门檐从而使自己不立刻摔倒在地。
方才她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又行走了这么一段路，她已经快把身上所有的力气给用完了。
见她出来，三人想着刚才那一番争吵之声，定是被她听见了，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英布和龙且，二人立即放下心中的成见，就这样一场即将燃起的硝烟悄悄地消失了。
她看着他们三人轻声道：“你们不必争吵了，明日......我明日便离开，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烦扰。”
许是因为流产的缘故，此刻依靠在门檐上的她，看起来有些病态的娇弱美，柔弱地仿若轻轻一碰，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不行！”龙且与季布同时声起。
季布假装轻咳一声，看向她，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我们三人都没齿难忘，只是今日夫人身子看似很是虚弱，我们怎能放夫人自行一人离去。”
她柔柔的目光看过去，见他们脸上都是那么一副想她留下的表情，她冷冷的在心中嗤笑一声，鄙夷不屑道：“虚伪”！
明明刚才还想让她离开，现在又当着她的面让她留下，如此“虚伪”之人，“虚伪”之地，她亦不想在此多待。
“不必了！”她看向他们，不容他们反驳的说道：“正如英布将军所说，我是秦人，你们是楚人，于你们来说，秦楚势不两立。我虽不知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但我也大致的猜得到，我还是离开的比较好。”
停顿了一会儿，她的视线冷冷清清的转向另一边，说道：“虽然我与龙且将军有过数面之缘，但那也仅仅只是碰巧的救命之缘，我心中亦是有喜欢牵挂之人，事关女子的清誉，烦请将军慎言！”
虽是说着“请”这个字，可是做惯了王妃的她，字里行间里的表现态度却是一点也没用“请”的意思。
就这么被听到的人拿出来说，纵然英布不在意，但他脸上也挂不住丝丝笑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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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夏日里灼热的阳光，从上空中撒下来，没有清凉的微风徐来，有的是灼热的热流从身旁拂过。
树林间不断地传出“知了知了”的虫鸣声，弹奏了一曲动人的夏日乐章。
王瑕缓缓走出木门，一股灼热的热流立即冲在她身上去。
她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秀眉微微一皱，随后抬手遮去刺眼的阳光，才缓和过来。
有着烈日炎炎的夏日，但她还是感觉到寒冷，她拢了拢身上的浅雪白的貂裘，以此来保暖，使自己不在感受到寒冷。
王瑕看了看眼前那不算很好的车撵，她微微转头看向龙且，“可否借一步说话？”
龙且点点头，大步跨出随着她停留在车撵附近不远处。
两人静静地在此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抱歉！”龙且还是忍不住打破了眼前地寂静。
王瑕眼眸一转，轻胎眼睑，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龙且问道：“嗯，不知你想对我说什么？”
“那你为何又要对我说“抱歉”两个字？”她沉声不答，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你在内疚？”看着他的眼睛，王瑕仿若能从里面读出眼睛里所表达的内容一样，“内疚、懊悔？是因为我失去了孩子吗？”
“你.....你.....你知道！”被说出了心事的龙且震惊的看向她，有这么明显吗？
看他震惊的样子，王瑕轻轻地捂嘴笑了出来，“这几天你都表现在脸上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脸上......
有这么明显吗？
龙且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干咳的放下手来。
“其实你不必如此内疚、懊悔！”王瑕放在腹部的手，同往常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只是如今是腹部平平。
她语气轻淡的说道：“走了也好，这个孩子终究与我无缘。”
听她这样说，龙且此刻更是心中内疚、懊悔不已了。
当初若是不听她的建议，那么她的孩子此刻还在她的腹中，她也不会像此刻般虚弱了。
她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救你一命，你又救我一命，我们也算是抵平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之，何况他又是欠了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倘若你还是觉得内疚，不如，”王瑕眼波微转，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不如可否请予我一诺言？”
诺言？
龙且闻言，并未一开口就答应她。
轻诺必寡信，龙且亦未敢轻易的答应她的诺言，而是想了想，向她问道：“不知道是何诺言？”
诺言一旦答应了，就必须兑现，这是君子所为。
“我尚有一子，名唤子婴，在上郡，我希望你能够在你的有生之年护他平安！”
王瑕想着念着远在上郡子婴，认真的对他说道，“不关秦人与楚人的关系，就我与你的之间的救命之恩关系，在他陷入生死存亡之际，妾希望将军能出来护我儿一命，希望将军能护我儿子婴一生平安，将军可愿做到？”
护他平安！护子婴平安！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只是此刻才说出来而已！
“只是护一人平安？”龙且闻言，再次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不怪乎龙且会有如此一问，毕竟她是宸王妃，而她所生之子就是宸王唯一的嫡子，不可能会没人保护他。
“自然！”王瑕笑了笑，“你以为我想要你做什么？”
“夫人请放心，有我在的有生之年定护他平安！”
虽是诧异她为何要自己护她的儿子子婴一生平安，但龙且也没有问为何。
既然她不便说，那自己也就不问，不过是护一人平安罢了，这点小事，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那人是秦人，但这是为报她的救命之恩，属个人恩怨。
龙且拿着长枪跺了跺地，想了想，又加重了誓言：“若我龙且有违此誓言，则人首分离！”
人首分离，岂不是人的命也就没了么！
这个誓言很重，一旦违背誓言，代价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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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要过完了，我的兼职也已经做完了，我就会不定期的更文了。
嘤嘤嘤，有时间写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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