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节 亦梦亦醒
浅笑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只剩下了一个知觉。
那就是——
——痛!
无法无语,无法形容的痛。
痛得失去了知觉,再被痛醒,再失去知觉,接着痛醒。
亦梦亦醒中。
她的人生就像是放电影般的在她的面前闪现着。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梦幻的时代,见到了那深入骨血的他。
·
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尤记得:他是她爷爷最得意的弟子。
他是她的大师兄,她是他最小师妹。在她爷爷的房中,他们狗血的相遇,然后她成了他身后的跟屁虫。
他身负血海深仇总是一身冰冷,她总天天讲着自认为好笑的笑话想逗他。
她假装笨傻的总是一个灵技几次十几次的学不会,然后缠着让他不断的教她。
他从不许她靠近他到后面的任由她缠着他,明知她装傻的随着她性子的一次次手把手的教着她。
·
然后他们相恋了,是那样梦幻的美好,而她又是那样梦幻的幸福。
他们在她爷爷与师兄弟们的祝福下结为了夫妻。
而后他陪她深山寻宝、下海寻奇,她为他学习洗手做羹。
他为她对月弹琴,她为他月下起舞。
她用心头血为他印上灵魂之印,只为转世能再寻他,他用心头之血绕上灵魂之印,只为永世寻她。
他寻找血仇之敌,她救着隐世的爷爷相帮。
她被爷爷困在崖底,他从崖上跳下要同她同在。
最后爷爷只给她灵魂契上‘混沌天缘’让她独自随他步入红尘。
·
他们一同组建势力,一同经商。
他们一同打下一个又一个的地盘。
他们一同经历着那些悲欢离合。
他伤她也痛,她伤他亦痛。
他们相互相扶着步入了那世界的颠峰。
然后他成了唯一的皇,她成了他的后。
·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为他生个孩子,他说‘不急’。
她发现了她吃的养身药里加着避子的药材。
她去问他,他说他体内带毒,还需一年才能解清,所以现在不能有孕。
她信了她,所以听话的天天喝药。
直到那天,她的幸福全部消失了。
她见到了她,他的表妹!
她告诉她:
他不要她的孩子,因为他在等她。
她去问他,结果发现他们抱在一起。
·
她将自己锁在宫内不再见他,他就日日守在宫门等她。
一日他醉酒后冲进宫内对她施暴。
第二日他冲她心中刺了一刀,一碗避子药。
她再不信他,砸了药碗跑回了爷爷山中。
谁知竟会一朝有孕。
十月怀胎,她产下一名男孩。
爷爷为其取小名‘宝儿’,说是大名该是父亲来取。
爷爷告知他十月以来竟放下朝事日日守在山脚。
她与他共同回宫,准备重新开始。
·
回到宫中她才发现他表妹以有五月身孕。
她不再问他的主动为他将他表妹纳为妃子。
她开始为他向天下广召美人为他纳妃,而后自己组建自己的势力。
她用‘混沌天缘’培养着一个又一个各方面的高手。
她用这些高手挣着他着钱,挤着他的势力。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以为他是纵欲的结果。
·
爷爷的去世让她知晓。
爷爷当年为她与‘混沌天缘’魂契早耗尽了他灵力。
她悔,她恨!
她开始独自一人重新披上战甲带领手下与他抢夺天下。
三年时光她夺走了三六分天下。
他无数次远远看她,她从未理过。
·
直到宝儿重病,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错。
宝儿胎中带毒,爷爷不告诉她,他亦不说。
他为怕她发现,用其心头之血三日一滴的为孩子压住毒素。
她与他交战三年,他依旧三日一滴心头之血从未断过。
直到现在再也压制不住。
宝儿离世,而他也以垂危。
·
他说他从未碰过其它女人。
他说他表妹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说他从未骗过她,除了宝儿胎毒一事。
他说他从未要与她交战,所以他退。
他说天下是谁他不在乎,他只要她悦。
直到他在她怀中闭目,他似还有好多未说。
她一夜华发,抱他坐在床上三天未动。
但他却连尸体也不愿留她。
她看着他的尸体化做流光消失不见。
·
她跪在山颠整整三年,终求得上天垂怜。
上天告知他是另一大陆之主,他永不会再回这里。
她愿以十世轮回寻得与他相见。
上天告知如若如此,算是逆天改命,十世之后如若未见她将魂飞魄散,问她悔否?
她应
“否”!
·
她穿越在各个大陆。
找着他。
也找着异宝。
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绝望。
她从未在一个身体里生存太久,因为他与她有灵魂之印,靠近就有感应。
从一个身体生存十年到八年再到三年,两年。
她几近疯狂。
直到第九世,她来到地球。
找寻六年,她依旧一无所获。
爷爷--没有
宝儿---不在
他-------
·
她已无信心再寻一世
她进‘混沌天缘’。
冰魂契隐卫,
封守护者无双。
将自己的记忆锁进无名居中。
并将自己灵魂同时封存,等待着。
·
画面停止,一切回归黑暗。
痛!
依旧在继续着,灵魂不断的被撕扯。
·
放弃吧,现在就放弃吧!
她这样的罪人,有何权利活还活在世间?
爷爷被她害死了!
宝儿被她害死了!
连他也被她害死了!
放弃吧,没了你,他们都会在其它地方活得很好。
·
浅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轻。
“母妃,我是宝儿,宝儿害怕。哇~~~~”
“笑笑,你听到了吗?宝儿哭了”
“母妃,母妃,你出来好吗?别不要宝儿,你别不要宝儿。”
“笑笑,你听听,听听,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事了。”
“哇~~~~”
谁?
是谁在哭?
“母妃,你不要宝儿了吗?宝儿怕怕,母妃,你不保护宝儿了吗?你不是说宝儿是你亲亲皇儿吗?别不要宝儿,母妃,你别不要宝儿。唔~~~~”
宝儿?
宝儿!
母妃怎么会不要你,母妃保护你。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了,别哭,别哭啊!
“笑笑啊!”
爷爷!
是你吗爷爷?
“笑笑,爷爷还记得你像宝儿这么大的时候,你老是让爷爷带你去骑马。可是你身体太弱了,一吹风就咳,一咳就停不下来。爷爷耗不过你,有次就把你包紧,背着你骑马玩。可是一回来你就病倒了,几天都起不来床。可把爷爷急坏了,当时就把那匹马给砍了。结果你知道了后病才刚好就跑去把那马给埋了,你还给立了个碑叫-马墓。呵呵,你还记得吗?”
记得,爷爷!笑笑记得。
“当年你被那狗日的墒王给抓了。你每日都要吃药的啊,结果整整半个月被关在墒王府那。爷爷找到你时,你只留有一口气在了。爷爷救了卫老神医把你从阎王那给硬拉了回来,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爷爷,不怕。’,有你这话,爷爷什么都值了。”
爷爷,不怕。
以后笑笑保护你。
“你总算好好儿的长大了。其实爷爷心里清楚,你时时刻刻全身都会痛着,可是爷爷舍不得你啊。爷爷想陪着笑笑,也想笑笑陪着爷爷。咱们天天一个鸡腿你一口我一口,一碗稀饭你一口我一口,好吗?”
好!
爷爷,笑笑做给你吃,咱一起吃,再也没有什么魂契,再也不要这些了,笑笑陪爷爷。
“笑笑,爷爷知道你疼。咱忍忍,忍过了以后就能健健康康的。爷爷带你去骑马,爷爷再背你去山上看日出,爷爷陪你游湖,爷爷陪你。你想去哪爷爷都陪你。”
好,爷爷。
笑笑忍着,笑笑忍着,笑笑陪爷爷,以后爷爷想去哪爷爷都陪。
·
“爷爷怪笑笑吗?笑笑害了爷爷,爷爷真的不怪笑笑吗?
宝儿也不怪我吗?
你们真的不怪我吗?
笑笑还配活着吗?笑笑害了你们,还配活着吗?”
一个低迷中带着迷茫的声音响在水池上宫,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那声音带着忐忑加着小心翼翼却又如此的迷茫。
声音飘渺,似如立刻就能随风而去。
司徒风绝一把压住心脏。
为何?
为何他听到这声音会如此的心痛,为何他看到她痛苦他会有种愿为她而痛的想法,为何从她受伤醒后他的眼睛总会跟着她?
“不怪,爷爷怎么会怪笑笑,笑笑是爷爷的宝,爷爷只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笑笑,爷爷怎么会怪笑笑呢?”
君笑天虽不太明白为何笑笑会说她害了他,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永远不会怪笑笑的,就算笑笑一刀捅进他的心脏,他也相信笑笑是有原因的。
“宝儿也一样,宝儿不要母妃死,哇~~~宝儿要母妃活着陪宝儿,母妃别死,别不要宝儿。”
小奕辰突然往池里爬去,“宝儿陪母妃,母妃痛痛了,宝儿来给母妃吹吹。”
君笑天忙把小应辰给拉了回来,将他抱住,定在自己怀里。
“笑笑啊,活着,活着啊,我和宝儿都需要你,活着啊!”
他几乎是大吼了,声音已经沙哑,“只要你活着,爷爷和宝儿就不怪你,只要你活着。”
四周一片寂静,但是肉眼可见的那翻滚的水池在趋于稳定。
池上的人都屏息的紧盯着那渐平稳下来的池水,就连小奕辰都张圆了眼紧闭着嘴盯着。
·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三人几乎是同时的转过头去。
只见门边那福公公蹲在那黑衣男子的面前,手里的拂尘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看。”
他一把拉住同样站在身边盯着黑衣男子的卫郞,“动了,是不是,是不是动了?”
“是,我也看见了,手动了,手动了。”卫郞也激动的蹲下身。
司徒风绝三步化做一步走到门口,紧紧的看着那黑衣男子。
只见对方右手食指又动了下,虽只是轻微,但是紧盯着他的三人都注意到了。
君笑天听到抱着宝儿也跑了出来,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黑衣男子。
一下
又一下,再一下,
手半握了起来,手握紧了,
松开、再握紧
再松开,握紧
眼皮在跳,还在跳
又跳了
睁开了,
睁开了!!
·
墨严一睁开眼,差点把自己再吓死过去。
只见面前一张和主子有三分相似的脸几乎是贴着自己的面前,那一头白发垂了些许在自己脸上(痒死了)。那老头脸上眼泪鼻涕的——
——难看。
如果他没有因为灵魂受损而失去记忆的话,这老头应该是主子的爷爷。
以前的仙风道骨这世怎么会是这样?
福公公拉开君老元帅,将墨严扶了起来,看了不解的君老元帅一眼。
你别人家刚醒,就把人再吓死了。
“如何?”
司徒风绝看了眼也被卫郞扶起来的白衣男子,然后面向墨严。
“回皇上”
墨严让福公公松开他,抱拳对司徒风绝回道:“主子性命以无忧,现在只需要时间来再生身体。”
“那?”
福公公不解的指了指殿内池边倒着的无双,“她怎么没醒?”
“属下等与主子是魂契,主子灵魂安,我们就安。无双是主子的守护,主子痛她也痛,主子伤她也伤。”
哦~~~
不太懂
但大约能猜到意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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