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蟾那颤颤巍巍的身子在孔雀眼里晃荡得实在太厉害,孔雀的小心脏呀都受不了了。
可是,他说,姜还是老的辣。孔雀也只能静候。
方子墨一身白袍,眉眼一挑,乌漆漆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对天蟾老人不屑的笑意。
只见他——抬手一挥,一银光落刃从眼前一闪,天蟾老人的袍子飞起一片,飘飘悠悠落了地。
“你瞧,咱们都是三十万岁,天蟾,你也该挑身好皮囊呀!你这副身子,呵呵,世人还以为我欺负您老人家。呵呵……”笑声是十足的方子墨式的笑声,心思也是十足的方子墨式的方式。
天蟾并不生气。它右手轻轻一抬,只见一道银光从他手中飞起——待方子墨正眨眼的时候,那道银光已飞至他眼前,眼看着就要飞向他的面庞。
可是,方子墨不愧为方子墨,他腿微微一弯,头稍稍一低,那银光却堪堪擦着他的脸庞飞远了。
好险哪!
方子墨再也不敢大意。至此,龟鳖之间的大战继续进行。高手过招,声势浩大,普通人还是远观为好。孔雀与段之锦站在一旁观战不语。
这场交战打得甚是辛苦,天蟾那颤巍巍的身子似乎更加弯了下去,走起路来更是“咳嗽”不停。
段之锦紧盯着俩人。终于——就在天蟾老人一剑刺穿方子墨的胸膛,而方子墨一剑砍伤天蟾老人的腰身时,段之锦瞧见了天蟾朝他飞过来的一眼。
那眼神里唯有简简单单一个意思:去!
段之锦立即如一阵风,“忽”的一下没了踪影。
“寒儿,寒儿,你在哪?我来了。”段之锦边喊边找。孔雀仍旧站在原地不移动。
他敢走才怪。天蟾的命令他一定会遵守,因为,他一定会是对的。
可是,可是,眼前的那个受伤极重的老人真是他的天蟾大人么?那么一个傲娇的老人,如今在方子墨手里没有讨得丝毫便宜,反而受伤如此之重。
孔雀抿抿嘴,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担忧,他的手里,那把长剑已经出鞘。
段之锦沿着方子墨与天蟾上来的通道一路寻下去,一直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那暗处的烛火忽明忽暗,实在是看不清通道内的场景。他睁着眼睛仔仔细细找过了沿路的每一处直到——一处拐角的一个小洞穴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原先没找着时还是充满渴望,如今见此处的漆黑的洞穴出现,段之锦全身不禁一凛,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凑近去瞧——里面太黑,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寒儿,你,在么?”段之锦朝着黑暗喊道。
无人应答。
“唉!”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段之锦耳朵一竖。
“寒儿?”
“锦,锦哥哥……”
里面传出段之锦这辈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里想得不能再想的声音。一下子,他觉得自己喉咙干涩,眼睛里酸涩至极。
终于,找到他的寒儿了!
“快!”孔雀的声音传来,“天蟾大人受了重伤。”
段之锦一脚踢了进去。等逐渐顺应了黑暗中视物之后,他分明瞧见——此处是一极佳的隐匿之所。正中间的位置此时放置的已是一张床,床上的瘦弱男子可正是——上官忆寒。
段之锦掀开被窝,拉过旁边架子上的一件男子灰色长袍,往上官忆寒身上一覆。
“寒儿,跟锦哥哥走!”段之锦捞起女子的腰,紧紧搂在胸前,提气往来时之路远离。上官忆寒还在沉睡。她的两只手自然地垂挂两旁,随着段之锦的走动而前后晃动。
不多久,他跳出了此洞穴。
眼前突然一亮:好一片青翠的山林!上官忆寒那失了血色的苍白无力的脸因着这苍翠而增添了几分生机。她想与段之锦说话,无奈在洞穴中待得太久,久到快要失去话语能力。
段之锦也望着她,深深的眼神里含着千言万语。虽然短短数日分离,但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生一世?
“寒儿,幸好!不然,你锦哥哥又要去投胎了。孟婆汤喝多了,要变白痴,你,可舍得?”段之锦低头轻语。
“投胎啊!不要,太累,太累……”上官忆寒的声音里还带有几分嘶哑,喉咙里干涩得紧。
段之锦的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肚子:“他,还好么?”
上官忆寒明白,锦哥哥口里的他是谁。她点点头,换来的是段之锦舒展的眉头,和一个温暖的令人窒息的拥抱。
“太好了!寒儿,走,跟锦哥哥走!我们立即去拜见父皇母后,赶快办好你的立后大典,为我们的孩儿赢一个清明未来,可好?”段之锦兴奋得不知如何才好,那拥着忆寒的双臂紧了又紧。
“你们这就准备走了?”孔雀的声音远远传来,似有几分嘲讽之意。
“孔雀,天蟾大人让我救寒儿,让你守这儿,可还有提起什么?”段之锦的黑眸瞬间转黑,震得孔雀有些恍惚。
“寒儿,咱们回家喽!”段之锦抱着忆寒,一路的飞奔,一路的狂跳,就这样,短短半柱香功夫,他们就来到皇宫门口。
此时,皇宫里的侍卫正在操练,眼见他们的皇上怀里抱着一白衣女子就这样狂奔进去,都忘记了阻拦。
“锦哥哥,我们这样,不好啊!这么多人瞧见?”上官忆寒哭丧着脸乞求。
“什么好不好?我是这儿的皇帝,谁敢说我?”进了皇宫的大门后,段之锦与先前在天山,在方家村,在大理城都判若两人,一股威严自然而然流露,让旁边的人不得不臣服。
上官忆寒轻轻笑了笑,无奈,也只得由他去了。
今天似乎有天大的喜事。
皇宫里,有喜鹊在叫。宫女们朝着喜鹊飞来的方向张望。要是他一个晚上都忍不住,那真的不适合待在这样复杂的家里。
尽管心里有多恨,可还得经常扮演“父慈子孝”的场面。
“皇儿,皇儿在哪里?”皇后跌跌撞撞地扑出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瞄向了她。
“母后,母后,寒儿他有喜了?”段之锦一见他母后出来,兴奋得忙拉住他的衣袖。
“母后,小锦在,一直在的!我在这儿!”她朝着母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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