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前?”上官忆寒疑惑的眼神投向眼前这男人。怎么跟百里莫称前护法的语气一模一样?不会就是百里莫的护法小前?
“请问,你口中的小前是谁?”忆寒禁不住问道。
“小前就是小前,不是谁的什么人。”段之锦正为自己刚才的唐突生闷气,连话也不想回,只是一味地搪塞道。多么蹩脚的回答,越是搪塞就越有问题。
眼见在别人的地盘,今后几天也要依靠别人一路照顾,忆寒退后一步,也不好追根问底。这下,躲在暗处的四人方才松了口气。
“这四人滚哪儿去了?眼见在云庄地盘,就想让云派的人上下打点,定是死哪儿鬼混去了。”段之锦喊了那么久的小前也不见有人应答,嘴里小声咒骂道。声音虽小,却为四人堪堪听到。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着:出去吧,上官小姐肯定要问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不出去吧,自家主子可是发起狠来吓死人。乖乖,还是求老天爷发发慈悲,给他们想一个好的借口才行。
“我一人坐轿吧!”忆寒轻声说道,快步向段之锦命人后来抬上来的轿子走去。灰影躺在轿中可是为失去了这么一个与少女亲近的机会而捶着胸。
轿子起,马儿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始向大理出发。因为达到了他所想的,段之锦的心情特好,一路上话语也稍稍多了些,但与忆寒还是如原来那样,不大爱搭理她。眼见着越过一道山脊,约莫下午时分,一行人来到一片茫茫水域。
忆寒正在轿中百无聊赖地玩着刚翻出来的小铃铛。“铃铃铃……”她摇起铃铛想起百里莫来,那厮虽然消失了很久,她觉得一定不会死去。她的百里哥哥一定在什么地方注视着她,等忙完了会来找寻她。没有理由她就是这样确定。她把铃铛套上自己的脚踝,站起来踱了几步,铃铛随着走动清脆地响起。“山隐隐水迢迢,云南风光无限好……”似乎配合着这清脆的铃铛声,一清脆的童音从茫茫的大河上传来,与她脚上的铃铛呼应着。
此时,一个十来岁的童子站在一条小舟上泛舟小湖,那清脆的歌声响彻整个山涧,忆寒停下了走动注意听。
“主子,前方已到断肠崖。”一声音响起。
“过了断肠崖彻底是咱们大理的地盘了,蓝丞相的地盘。咱们这次杀了他的爱子,要防备他狗急跳墙。”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瞬间,空气中传来一紧张的气氛。
“要不,歇一歇?”有人在提议。
轿子被停了下来,忆寒掀开轿帘往外瞧。
段之锦旁边围着几个黑衣人,那几人背对着她正与段之锦商量着什么。不多久,其中一人向灰影的轿子走去,另三人也离开了。歌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不把他们唱去不罢休的架势。段之锦朝着湖中的童子望去,深邃的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忆寒的心一沉。
再去瞧那四个黑衣人时,已不见踪影。她眼前已恍惚,似乎这几人在哪里看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不多久,一黑衣人领了一十来岁的男孩子走上前来,随即退下了。
“请问先生有何故带我来?”那男孩嗓音独特,话语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忆寒的耳里。
“你就是——散财童子?”段之锦问道。
“对,我爹爹不知何故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不好听的名字。”男孩天真话语丝毫不露。
“是何人让你在这百丈崖唱歌的?”
“没人唤我啊!今早阳光普照,天气甚好,我心情一好就喜欢在这断肠崖唱歌。”
“断肠崖,断肠崖,歌声响,阎王召。你说你是无意的还是有意唱歌的?”清冷的声音一下子凶狠起来。
“呜——小子不知晓啊!小子天天在这里唱歌也没人凶我。呜——”男孩撒起野嚎啕大哭起来。
段之锦眉头皱紧,一挥手,早有人把男孩带了下去,不,许是关起来了。忆寒想。再看段之锦的神色,比先前更加严肃了。
忆寒下得轿来,慢慢向段之锦走去。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随着她的走动脚上发出悦耳的铃声,似少女清脆的话语在轻轻召唤着什么。没由来地,乍听到这铃铛声,段之锦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一跳一跳,配合着铃声有节奏地抖着。他强迫自己控制住它不要抖,但都无济于事。他瞪着眼睛瞧着那走过来少女的脚。
忆寒顺着他的眼神瞧了瞧自己的脚:“是我那故人送与我的,好听吧?我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套在脚上把玩,就像他一直在我身边一样。”解释的话语脱口而出。
“上官小姐,有云庄的人在,再大的事都不是事。看在你对灰影的救命之恩份上,咱们一定会把你安全送达大理。你还是上轿去玩铃铛吧!”段之锦闭上眼强自忍住自己有些浮躁的心绪。
一听到人家对自己的不欢迎,忆寒回头就走。抬眼看到原先跟着她的车夫也在队伍中,面色沉郁,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神色,颇有些不解。她走过去问:“车夫大哥,断肠崖歌声一响起,咱们都要去见阎王吗?”
车夫见是她,低沉的声音响起:“段之锦此次杀了大理蓝丞相的儿子,这次回去的路上定了充满了暗杀。小姐,小人考虑不周,让您跟他们一起走,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啊!小人有愧于东卫的嘱托。”
“别自己吓自己。再强大的敌人咱们也都过来了。想当初,我与七叔叔进了鬼魅派的魔障,还不是——”忆寒看看旁边众人,适时闭上了嘴。
“本小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事情喊我一下。”忆寒交代车夫后蹦跳着回轿中去了。随着她的跳跃,那清脆的铃声愈加清晰起来,四大护法在暗处紧张地瞧着段之锦的神色,前护法还望向了他的胸口。只瞧见那胸口藏东西处,有东西似乎在颤抖,“扑扑”地似乎正要跳出来。
瞧见了段之锦吃瘪的模样,忆寒的心情出奇地好,那跳跃的幅度更加大。经历过生死的她把眼前的断肠崖瞧作小菜一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的是办法!
铃声响过,留与众人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段之锦胸口处那跳动的东西。
段之锦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他深深地望了前护法一眼,前护法战战兢兢地再也不敢笑出声,低着头想着应对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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