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抱住老妇人:“奶娘,不哭,不哭,没有方子墨,咱们一定过得好好的。走,咱们回家瞧二宝去!”
一老一少一起搀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奶娘干农活久了,走路难免有些磕磕绊绊。忆寒呢?身上到处都是泥巴,再加上一个大花脸,怎么看怎么都好笑。路上的男子惊异地瞧着她,心想:谁家的小姐也来干活啦?
“噗嗤!”忆寒笑道,“不是不是!我来接我奶娘回家。”
尽管一身的污垢,但忆寒心里从未有过的爽快。与奶娘重新贴了心,她又找到亲人了。
她相信:锦哥哥也一定会不负她的希望,把那天山的魔头打败。
此时,孔雀早已展开翅膀去孔雀山上观战去了。把小主子骗走,他可不能打瞌睡。锦王的命啊关系着他小主子的命,比他的命还重要,他能不小心么?
孔雀山被段之锦罩起了一个屏障,外面的人进不去,也瞧不见里面的血雨腥风。段之锦与方子墨俩人,不,应该说是仙君和雪狐俩,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而且,俩人都受了伤——
一身白衣的雪狐瘫倒在地:“仙君,你前世已得了寒儿的心,这一世能不能,让给我?我对她比你好千倍万倍,在天地万物与她之间,你终究选择了万物,负了她。”他的血红的眼睛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呈淡淡的粉色,脸上的绒毛卷曲了起来。
一锦衣华服男子持剑站立一旁:“雪狐!你练成了人形终究没有练成人心。爱人能让么?我把寒儿让给了你,寒儿就能幸福么?你以为我对她的爱比你少?你不明白,当我选择天地万物时,寒儿才选择了我,你懂吗?先为人,再有爱!你对一切仇恨,你心里的不是爱!”
男子说得是气势磅礴,但右臂滴答的血迹暴露了他的不堪,那条右臂筋脉尽断,已是皮肉相连态。如若雪狐一发觉,那迎接他的可能是死期。
死期呵!说得倒容易,走起来何其难?此后又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她不能相见?他需再度轮回,许是几千年,许是几万年,许是几十万年……漫漫长路,他一次又一次地一人度过,终其一世都遇不到她。这一世,他抓住了,他不能再错过。
他伸出手去,右手去捉雪狐的尾巴。对,尾巴?这才是雪狐的命脉。别人没有而他有的东西真是应该称得上命脉。
雪狐被捉住尾巴,臀部说不出地疼痛,那双眼睛中的粉色深了些,头上那卷曲的绒毛却愈加短小。他身上的白衣逐渐褪去,换上了雪白的毛。他在挣扎,拼命挣扎,慢慢弯成一团蜷缩着,越缩越小,最后,一只通体雪白的可爱小狐狸出现在段之锦眼前。
“仙君,今天就到这儿,后会有期?”好一稚嫩可爱的声音啊!孔雀掏掏耳朵想听仔细些,可那只雪狐已不见了踪迹。
“锦王,好险哪!你受伤比他重,你还能装么?快让孔雀瞧瞧您的手臂。”孔雀长吁了口气,可腿脚还是软啊,吓死他了。
段之锦摇晃了几下,终于倒下。
孔雀没法子,扑过去做人家的肉垫子。
只听“砰!”的一声,他的翅膀被压在下边变了形。他哭哭啼啼喊:“还叫不叫我飞啊!”
可身上的人毫无动静。
孔雀抖抖翅膀,翻了个身。段之锦已落到地上,那条手臂歪歪的搭在一边。
他顾不得喘气,忙翻开他的袖子,露出里面的臂膀来。
整条臂膀是好的,可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已经断裂。
唉!我真是苦命一鸟啊!刚刚用法力治好二宝手臂,这不,还要用法力治他。
我能不救吗?不救,万一残废了咋办?哎哟我是一只苦命鸟啊!小主子,你可对我好点,别像对雪狐那般对我。
哦,呸呸呸!我怎么能是雪狐呢?我是一忠心耿耿的宠物,我不会叛变,不会争宠,不会独享,就是命苦。
叹了苦经后,孔雀还是得干。
趁现在雪狐重伤溜走,他得赶紧治。
于是,孔雀重操旧业,聚起一透明的圆球罩住锦王。那圆球是他的神识,正细细探测断臂上的每一条经脉。
此活可真是费力,孔雀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预示了这一点。他也不敢作任何小差,万一连错,他主子的锦哥哥不就有了一条“神经臂”了么?呵呵……
好半天,直至夕阳西下,西边的最后一抹彩霞消失殆尽,孔雀山上被一层厚厚的雾笼罩的时候那条断臂才真正连接到躯体上。当血液随着血管“汩汩”流动时,那手臂的力量才凸现出来。
段之锦也适时醒了。
“锦王爷,试试看,有没有不舒服?”孔雀问。
段之锦听闻举起右手,慢慢放下,再左右旋转,再上下摆动,最后才不痛不痒地来了这么一句:“还行。”
呜呜,锦王啊,为了你这一句“还行”,孔雀我费了多少劲?如今我的法力只剩三分之一,我载不了你了,你自己回上官府去吧!好自为之!
悲伤的孔雀拍拍翅膀自己回去了。
醒过来的段之锦还在试那条恢复活力的他的手臂。
嗯,真好!寒儿的这只宠物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医术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寒儿能有这么能干的宠物,不仅仅是寒儿之福,更是他段之锦之福啊!
这条手臂与先前的手臂不同,与孔雀的法力注入有关吧!他感觉更有力,更强大。
他走到一棵大树前面一拳挥去——“扑拉拉!”大树应声而倒。
段之锦挥挥手臂,不带走一片树叶,潇潇洒洒地下山去了。
屏障已经解除,孔雀山上的天空与方家村的天空如出一辙,再也没有方才的危急了。
段之锦先奔向奶娘与方子墨的处所。
刚到宅院大门口,他顾不得其他,用力一推,里面竟空无一人。
“奶娘!忆寒?”他走进里间,发觉众人都在。
“二宝?手能动了吗!”段之锦脱口就问道。
二宝点点头,伸出手来挥了挥。
奶娘随段之锦自京城回妙青县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他的面庞已大变,已不是原先的模样。因而自进门始,奶娘可一直都在仔细观察他。
“寒儿,他就是原先那个百里公子?”
忆寒欣喜地点点头。
“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奶娘赞叹道。
接着,便是晚膳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欢笑声传遍方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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