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还是不信我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么?你还是愿意跟方子墨回妙青县去,到京城去,去做他的小妾么?段之锦悲伤得无法再说一句话。
你怎么能够逼我呢?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啊!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在山洞里宁愿自己被压也要把我推出来。子墨哥哥不远千里来大理就是帮我找仪君。如今他帮我找回了仪君,我能跟他翻脸就翻脸么?况且,他是读书人欸!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多坏事,什么杀人抓孔雀,能是他一个书生做得到的么?三婆婆死了,灰影和小前失踪,云派被灭,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你也不能把这么一盆脏水就往人家身上泼呀!子墨哥哥是我奶娘生的,他会是这样的坏人么?上官忆寒也是埋怨他段之锦不解人情,不调查事情的真实原因。
段之锦沉默了半晌,翻身起床。“寒儿,你在这儿别乱跑,待会我再来找你。”他决定去寻蓝府的小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蓝府是他灭的,蓝家祖宗是他杀的,最多他来个一命换一命吧!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让方子墨得逞。瞧着刚才那嘴脸,那道貌岸然的样子,伪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寒儿落入这样的人之手?为了寒儿,他决定冒险去搏一搏。
可是上官忆寒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句话也不肯说。
段之锦刚起身,见势重又坐下。“寒儿,不管你信不信,锦哥哥请你不要随便答应某些人,行不?”
段之锦仍旧是从窗子里跃出去的。打哪儿来仍旧从哪儿回去,他想。
本以为走得潇潇洒洒,可脚刚落到地面,心又开始飞进了屋子。他实在不想走啊!他的寒儿在这儿,他的心也在这儿。
可前方似乎还有一道力量在召唤着他。他不得不移动脚步往前走。那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他随着这股力量往前走,往前走。
转过一个弯,他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了。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门朝前走。
没有预料错,这儿正是蓝家小姑娘的房间。他屏住呼吸,朝前走的脚步极轻极轻,任谁也听不出来。
“你来啦!”一道声音传来,段之锦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从侧屋里走出来的正是那小姑娘,手上托着一只蛤蟆模样的小动物,通体绿色,两只眼睛往前凸起,那就是天蟾。
“呶!我的宠物告诉我,你逃离了小黑屋,去了上官小姐的屋子,接下来还要来我这儿,我一直在等你噢!怎么样,咱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要清算啦?”小姑娘笑意盈盈地说道。
段之锦双手抱拳作了个揖:“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段之锦今晚是向小姐赔罪来了。”
“我姓蓝你不知晓么?你都快要没命了,还要打听我的名字作什么?说来听听,你何罪之有?”小姑娘似乎已经跟他杠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准备细听。
此举正是段之锦需要的。来之前他害怕小姑娘不问青红皂白一见他就让天蟾取他性命,如今这个情势比他预想的要好之又好。
段之锦略思片刻,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之前他让左护法从父皇那儿取来的,几天来一直放在身上,如今可正好派上用场。
小姑娘身子也不动,伸出小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打开,入目之处是一段文字:“我蓝家后人永生永世辅佐段家,共理大理,若违此誓,定遭天谴!”
无厘头的一段话,瞧在小姑娘眼里却是有着深深的含义。因为后面的署名是她从小就熟知的,老祖宗总在她耳畔像念经一般宣扬过的他们蓝府的先人——蓝天道。他是蓝家辉煌的开始,为人光明磊落,不求富贵荣华,只为陪伴一人潇洒过一生。蓝府后来的子孙都以他为榜样,但到了蓝庭这一代却变了质,整个蓝府都变了质。因而,蓝庭被杀,蓝府被屠,她本不放在心上,她最愤怒的是为了蓝府,她相依为命的,最疼爱她的老祖宗竟然也被害了!那一天,她就发誓,要为老祖宗报仇!
“蓝庭罪有应得,蓝府罪有应得,你生活在大理,对于蓝府众人所为也一定有所耳闻。可你那老祖宗也牵涉了进去,帮蓝庭把我和忆寒抓了起来,要害我俩性命,你说,他难道就没有一点错么?小姑娘,想不通,问问你手中的天蟾吧!”
小姑娘一怔:“你知道,天蟾会说话?”
“我不仅知晓你的天蟾会说话,还知晓它的来历,它把我的孔雀也捉来了。是吧?”想到那神出鬼没的天蟾此刻正在她手上,段之锦忙往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见之笑了:“我的天蟾可没害过人,你府外那些守卫,你的三婆婆,那些云派众人都不是我的天蟾害的,它只不过嘴馋,吃了几条小黑蛇罢了。”
小黑蛇?天,它小小的肚子能装得下那么大的眼镜蛇么?三婆婆的眼镜蛇可不是一般的物种,是专门吃庞大的动物的。
段之锦闻言立即明白,小姑娘口中所说的小黑蛇定是三婆婆养的眼镜蛇,那是那么大的躯体,这天蟾也真敢吞得下去。
“你可不要不信,那些人都是刚才进去找你的家伙杀的。他还想杀木头,杀上官姑娘呢!木头可不能给他见到,上官姑娘又是郎君要保护的人,地狱使者也拿她没办法。”小姑娘到底单纯,一句又一句说着,让段之锦把这里的底细摸得甚是透彻。
“怎样,我对你既往不咎,你也可以问问你的天蟾,当时蓝天道是如何说的,你跟我回大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段之锦继续想说动她,“况且,你也知晓,木头就是上官仪君,是上官忆寒的双胎弟弟。忆寒是我的皇后,往后,你就是国舅爷的救命恩人。”
小姑娘原先是不为所动,可是,一听到木头的名字,眼睛亮了亮。住在这儿的几天,她把那方子墨的老底都摸透了,原先一副谦谦君子模样,见她一副誓死保护她的口吻让她信以为真。如今终于知晓,他对她纯粹是利用,因而她见着他都嫌心烦了。还有那地狱使者,有事没事还装神弄鬼一会,若她没有天蟾在手,定是让他欺负了去!与这些人住在一起,与这些人一起做事,人都要低贱三分。先人蓝天道可是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要成为方子墨或者地狱使者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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