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你父皇一直待母后很好,他纳妃是身不由己的。”皇后断断续续说道,“你切记不能跟你父皇起冲突,那样,母后可是要伤心的。”
从皇后的话语中,段之锦已经明白了自己离开皇宫的原因——父皇背弃誓言纳妃,母后伤心,他与父皇争论之后一气之下去了旻朝。如今就不知母后与父皇之间如何了。作为儿子的他离开母后这么久又不敢问,只得暗地里静静观察。对,父皇纳的妃子如何了,他也要询问清楚。
“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等你父皇来了之后,我跟你父皇商量一下你的婚事,看哪家姑娘适合。”皇后温言软语说得甚是有理,但是段之锦内心是非常不愿意的,如今刚见着母后也不想反驳惹她伤心,只是低头不语。
“怎么,在外面有中意的姑娘了?说与母后听听,让母后掂量掂量,看能不能担任你正妃的大任。”皇后笑呵呵地瞧着自家儿子的丝瓜脸打趣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清楚,自小开始,锦儿脸上这么一副表情就表明他内心非常不高兴了。
“什么正妃侧妃,以后孩儿娶妃子就娶一个,一生只要一个,孩儿所以要慎之又慎。母后您别操之过急哟!”听闻儿子的回答,皇后的笑脸一下子收敛了。
“皇上驾到!”太监在殿外大喊着。
“皇儿,快,跟母后去见见你父皇。这些年,他一有空就来母后这儿念叨你。”皇后一把拉起段之锦就往殿外走。段之锦顾忌她的身孕,只得拉住她缓缓前行。
“哈哈哈!”殿外传来一爽朗的笑声,紧跟着,一体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一身的明黄给大殿增添了几分压力。他头戴一顶珠玉冠,脸上保养适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段之锦想不起来记忆中的皇帝是如何的样子,但是望着眼前这人,感觉还是非常亲切。
“锦儿拜见父皇!”他说罢便欲下拜。
“锦儿,锦儿,你莫不是真不要我这个父皇了么?你外祖母老早过世了,你在旻朝有人欺负你么?咱段恒的儿子生来要霸道些,别怕那些旻朝的不入流手段,有人欺负你就该打回去!”大理皇帝年轻时定是意气风发,现如今说起来也是一条条道理甚是强硬。
“父皇,孩儿有四大护法保护,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敢欺负咱的,只有咱欺负那些旻朝人的。”段之锦闻言禁不住要笑了,自家父皇从小就教育他,对敌人就要强硬的道理,现今老了还是像个老顽童。
这时,从外殿快步进来一位二十几岁的妃子,见着皇帝和皇后就下拜:“蓝儿拜见皇上,皇后,向皇上皇后请安。”那温柔的嗓音听着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段之锦抬头打量此人,皱起了眉头。
“你是?”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因为已经知晓此人正是父皇母后嫌隙的始作俑者,态度自然地有些傲慢。
“锦儿休得无礼!这是蓝妃娘娘,快去请安。”皇后假意怒斥段之锦。锦儿刚回来,她不想他立即成为有心人的话柄,只得呵斥自家孩儿了。
“皇后,锦王爷一直未在大理,不认识我也理所当然,咱们姐妹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套。”蓝妃软糯的声音慢悠悠说道,听在皇帝的耳里是如何的受用。皇帝为蓝妃的识大体而心宽,微微朝着蓝妃点头微笑,那笑容却又一次刺伤了皇后的眼。
“蓝儿,今天锦儿刚回来,朕待吩咐御膳房准备晚膳庆贺,你今晚就与朕和皇后一起为锦儿接风洗尘吧!”皇帝朗声吩咐道。蓝妃闻言大喜,连忙下拜:“谢谢皇上,蓝儿今晚就打扰皇上皇后与锦王爷团聚了!”
皇后的手紧紧揪住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却丝毫不显声色。那青筋暴露的手在段之锦眼前放大,刺痛了他的心。
母后,外人竟然欺您如此,孩儿再忍辱负重也枉为您孩儿了。
段之锦心内是波涛汹涌,面色一沉向皇帝下拜道:“父皇,孩儿多年未见父皇,母后,甚是想念。今天一见,忍不住要痛哭流涕。孩儿不孝,浪迹天涯徒留父皇母后为孩儿担忧,今晚孩儿想与父皇母后一起庆贺,待明日里再召集妃子大臣一起为孩儿接风洗尘吧!”言辞恳切,说得皇帝不得不认为有道理。他转头对蓝妃说:“蓝儿,今晚你先下去歇息吧!朕要与锦儿一醉方休!”蓝妃闻言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去了。她一步三回头,那双悲戚的眼眸一直在拉扯着皇帝的心。但是
皇帝还是微笑着向她点头,表示自己的安抚。待蓝妃的衣角消失在殿外后,皇后的手才放松了。
段之锦见之松了一口气。
掌灯时分,宫女们陆续把晚膳端进了皇后内殿。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用膳,其乐融融。皇后许久也没这么高兴了。皇帝也甚是兴奋,瞧着爱子与皇后想到了当初三人是如何的相濡以沫,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还那么年轻,与皇后是那么的相爱。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觉得有些对不住皇后了。
皇帝的一双手慢慢覆上了皇后的面孔:“真儿,这些年,我对不住你,我想好好补偿你。”
皇后身子一顿:“皇上,您喝多了。来,我扶你进去休息。您留在真儿这里还是去蓝妃那儿?”
皇上却不站起来,眼睛一直定定地盯住皇后。“真儿,如今锦儿回来了,你可原谅我?这个皇帝我做得太久了,再做下去不知谁又会逼我纳妃,干脆,我把皇位立即传给锦儿,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我们俩就可以整日里游山玩水,舒舒服服过余下的日子了。好么?”
“皇上,您没喝多吧?”
“没有,朕清楚得很呐!”
“此话当真?您不要蓝妃了吗?”
“真儿,朕一直逢场作戏,蓝妃的爹爹兄长都是咱大理的厉害角色,朕是不得而为之啊!如今把这烂摊子撩给锦儿,他们总不能再送个女儿给锦儿作妃子吧?那是要**的!等他们孙女长大,咱锦儿的羽翼也丰满了,不怕!”皇帝的一席掏心窝的话惹得皇后禁不住老泪纵横。
“真儿,莫哭,肚中还有咱的女儿呢!”真是急死了个皇帝,他一会儿摸摸皇后的肚子,一会儿又听听肚中的动静,一副慈爱的父亲面貌。
段之锦看着父皇母后前嫌尽弃,下拜道:“孩儿愿意为父皇,母后分忧!”
段恒望了望匍匐在地上的儿子,携着皇后就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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