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母亲对她的请求。上官忆寒想到段之锦这几年对自己的付出,对自己的好,眼眶不由自主润湿了。
“母后,您放心,锦哥哥一直在我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心,眼里是从来没有的坚定。
皇太后让上官忆寒跟随她进里间去。她要与她说一些体己话。
“寒儿,你才一个多月,小孩子还不是很稳定,昨日母后交代你的事情你与小锦提了么?”
上官忆寒有些害羞,低头踢着地上都一个小木棍。
“寒儿,不是玩笑,小孩子最重要,关系着咱们大理的繁荣。你,到底与他说了没有?”皇太后追问,语气颇有些着急。她想到,今天俩人起得这么晚,是不是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太累?想想都害怕啊!
“提,提了。”上官忆寒的声音如蚊子哼哼,“可是,锦哥哥有些生气。”
“他这是不懂事!待会让你父皇说说他。”皇太后严肃地说。
上官忆寒其实知晓,段之锦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生气,而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孔雀图生气。那都是上官忆寒纵容的。她又不让他去教训那只该死的孔雀!
上官忆寒想来个鱼目混珠,让皇太后开解开解他,把他的气抹平了,回头也不会再去找孔雀的麻烦。总之,你段之锦最好不要再生孔雀的气,不要再翻旧账。
孔雀此时正躲在一空旷之处,晒太阳。与天蟾大人呆得久了,他们也愈来愈喜欢晒太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他听见了上官忆寒对皇太后说的话,眼珠子一转:小主子啊,不愧我跟了你那么久。其实吧,段之锦身上那孔雀图不是我画上去的,是它自己长出来的。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呵呵,我只不过故意背了这黑锅,就想知道我在您心里,重要到何种程度?
天蟾大人呀,孔雀是不是也老了?跟一小年轻争来争去的,心性儿也该打磨打磨了。你离开几天,我就成这样了,看来,你得赶快回来吧!
无人应答。
孔雀百无聊赖地抖抖翅膀,让冬日的阳光尽情洒向全身,至少,他的心里已经是暖意融融了。
上官忆寒告别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跟随段之锦一路回到寝殿。此时,天色已晚,宫女们早就备好了晚膳,正等他们回来。
段之锦已受了太上皇的敲打,心里有些懊丧,在上官忆寒面前极力不显示出来,但上官忆寒却心知肚明。
“锦哥哥,父皇母后也是为咱们好,母后一进去就问我……”上官忆寒嗫嚅着,那一桌的饭菜瞧在眼里已失了鲜美。
段之锦忙端过去一盏茶:“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知晓,你是因为孔雀而生气。可是,孔雀一路对咱们的帮助你也瞧见了,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今天。这不是孔雀做的,我相信他。”上官忆寒继续道。
段之锦闻言却把茶水放下,因他的用力,茶水也溅到了桌上。上官忆寒心里一惊。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词:底线!
作为皇帝,锦哥哥的底线是什么?
尊严。
皇帝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吗?难道为了尊严不问青红皂白也要坚持?他的锦哥哥难道竟是这样的人么?这叫她情何以堪?
到底,问题的症结出在哪儿?
短短一个洞房花烛夜,他们这一对经过多少个日夜煎熬才走在一起的情侣就开始翻脸?这,这不是她要的感情,不是她要的生活啊!
“孔雀,我做错了么?”上官忆寒问。
孔雀懒洋洋道:“错与不错,就在您一念之间。”
段之锦已经恢复了正常,等上官忆寒抬眼望去之时,他眼里的血红已经消失。
“寒儿,锦哥哥不怪你。孔雀这么做,也有他的原因吧!咱们不要因为孔雀,失了对方的心。乖,多吃一点。”段之锦夹起一大块鱼放进她碗里。
不一会儿,忆寒的碗里高高堆起了菜,都是段之锦夹过来的。她见之心里愈加难受:往昔锦哥哥总是能体会到她的心思,这回竟然一味地帮她布菜,也不管她究竟爱不爱吃。
这一顿晚膳下来,俩人都郁闷不已。
入夜,俩人仍旧睡在一起。段之锦仍旧搂住上官忆寒。忆寒仍旧睁眼到天明。
她,究竟怎么了?
锦哥哥究竟怎么了?
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段之锦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没有他,十个上官忆寒都走不出灭府的滔天仇恨,也走不出被爱人遗弃的痛彻心扉。他总能在她面临危险时出现,却为了救她几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如今,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黑暗中,上官忆寒都一双眼眸特别明亮。她望着窗外的星星升起又降落。
“寒儿,寒儿,不要,不要!”身旁,段之锦在做梦吧!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推推他,他仍旧沉浸在梦里,直至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跃起,把上官忆寒吓得一大跳。
“锦哥哥,怎么了?”忆寒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摸上他的额头。
“寒儿,你在?还好,还好。”一股大力使来,却是他用狠劲抱住了他。
忆寒被抱得喘不过气来,肚子有些感觉,忙说:“轻点,儿子抗议了。”
“寒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头顶的声音里饱含着悲哀,仿佛一空洞的人在讨一最后的屏障。
忆寒不动了。
“锦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寒儿怎么会离开你呢?”她陪他一生一世都还不够啊!三十万年来,他们每一次都擦肩而过,此后,她可要陪他生生世世,每一世,她都要与他纠缠,纠缠!
“寒儿,只要你记住,锦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哥哥的唯一,比锦哥哥的生命还要重要,重要。”段之锦的话语一遍遍地在上官忆寒耳畔回响,消除了她对他的疑心,却引来了她对他的担心。
“睡吧寒儿,好好休息,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儿好好的。他是我们的孩儿,三十万年来的唯一的一个啊!我们欠着他很多很多回了。”段之锦抱住她的腰,让她躺下。
他也在她旁边躺下。
温暖的被窝也温暖了她的心。
她相信:她与锦哥哥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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