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力被老爷子勒令关进了柴房里,整整关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祝世温要返家之时,才叫芸芸放了他出来,临别时,祝大力那双怨毒的眼睛,令芸芸觉得很是恼怒,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皮?明明是他夜闯芸芸闺房,意欲行窃,行窃不成被祝老爷子关了柴房,这跟芸芸有何关系?他怎的不知芸芸没有立即报官,已经是给了祝姥爷很大的面子了啊。
可即便他怨恨芸芸,芸芸却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介农夫罢了,他还能干出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倒是祝南楠,前些时候已经来过她这里了,芸芸念着她多少跟自己有些血缘关系,便留了她在自己的熟食作坊里,当了名女工,这些日子,芸芸这里陆续有不少的民妇来报名,这不今儿一大早,便又来了最后一波报名的人,芸芸仔细挑了些精干的留下,其余的便是一律大发了回去。
叶雅林也来报名了,盖房子的时候,叶雅琳的表现芸芸很是满意,自然也留了下来,今日是最后一上午的面试,下午的时候,便是芸芸要培训的时间,说是培训,不过也是略作简单的说明罢了。
吃罢了午饭,芸芸便去了镇上,准备找了牙婆子买些丫鬟下人,另外还预备着找些会些武艺的练家子来守门护院。
原本,芸芸是计划自己一个人去的,可自从前一日祝大力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被大壮瞧见了,大壮很是担忧,深怕他那个哥哥会伺机欺负芸芸,便想让林峰也跟着她去的,可后来,却是宁逸辰自告奋勇,说他自己也是会些功夫的,怎么说也是要比林峰强些,最后,便还是由他跟着芸芸一起去了镇上了。
镇上,官衙的一旁,便是牙婆子所开设的牙市,这一家属于是官府衙门允许的合法牙市,里面所能交易的奴仆亦是受朝廷保护的,当然,这贩卖人口的勾当除了衙门,自然也是有黑市的,只是黑市上的人,多半是由人贩子诱拐哄骗而来,多半是极不靠谱的,说不定哪一个人就是背景极为恐怖的人家丢失的人口,这万一主家寻来,要人还是小事,可万一被人家告一个买卖人口之罪,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芸芸还是选了官家的,虽说花费要贵上一些,可这安全系数却是大幅度的增加了呢。
“哟,这位客人,您是要买些下人回去的吗?一看您这一身华服玎珰,就知道您是个贵人了,我们这儿丫鬟仆役老妈子应有尽有,只看贵人想买活卖的还是绝卖的?”
才一进门,牙市里的牙婆便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开口就是一阵猛夸,只是那两只眼珠子,却是在宁逸辰的身上不停的打着转转。
“活卖?绝卖?这有什么说法吗?”芸芸也是头一次来这儿,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听那牙婆问询,这才知道了这买卖仆役,还有活卖和绝卖之分。
“哟,一看您就是头一次来吧?”
牙婆子依旧笑容可掬的问着,见芸芸点头,这才又详细解释了一番:“说起这活卖和绝卖,还真是有些说法的,活卖又称典卖,意思就是说您呐,买回去只能有使用权,却是保留了回赎权,意思就是说,这日后若是卖家有了银子,还是可以赎回去的。这绝卖嘛,就是给自己上了个奴籍,要永远把自己卖出去了,除非主家愿意,否则永远都不得赎回,即便是有了后代,也是要给主家当牛做马一辈子的,自然了,世事无绝对,若是这绝卖的奴役,若遇着个好的主家,说不定下一代也就脱了奴籍了呢。”
见着牙婆子解释的很是详细,芸芸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这里,活卖和绝卖的那种人多?”
其实,芸芸是很想买些绝卖的人的,毕竟自己是准备用一辈子的人,总不能买些随时都可能要走的人吧?若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来找牙市?
“嗨,咱们这儿自然是绝卖的人多呢,现在市场不太景气,咱们国家人口有多,可能就业的也就那么几种,可但凡是想要买些仆役的,自然都是想要买些能长期做事儿的人哦,如今,附近村里的农民手里总共也就那么些田地,有时候家里有想要儿子的,却是生了好几个姑娘的,有时候家里想要闺女儿的,却是生了好多个男孩子,这孩子多了,就总有顾不上的,因此,就全卖到咱们这儿来了,一是想着能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做活计生存,二是也能给家里填些贴补不是?”
“哎,自然了,这些都是绝卖的,日后都是不准备赎回的,虽说跟家里还沾亲带故,日后却也是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家的,至于其他的,也就是他们自个儿的事儿了,不过啊,到现在为止,随还有听说赚了工钱依旧给家里贴补的,却是没一个私自跑了的呢!”见芸芸似有犹豫,那牙婆子便又多加了这么一句,这可真是见多了人情世故的主儿了,只一眼,便看穿了芸芸的想法,遂又给芸芸下了颗定心丸。
“呵!婆子真是个明眼儿人呢,一语就道破了呢!”芸芸笑着打趣了一句,那牙婆子也是嘿笑着回应。
“还别说,我这点儿心思还真叫你说中了,自然我也是想买些绝卖的仆役,只是我家庙门还小,买不了多少,现如今,就想着先买副车马,五个男仆,两个伺候我家中老爹和……我身边的这位大爷!”
见身边的宁逸辰似有不满,噘着嘴一副极不高兴的样子,芸芸便又临时改了口说着。
“自然,还得有两个伺候院里杂活的和一个撵车车马夫,再有,就是再来三个近身伺候我的小丫鬟,要机灵精干的,最好是十五六七岁,跟我年纪差不多些的,还要有两个年纪长些的烧饭婆子,若是能有能管家的就更好了,最好是一男一女的。”
仔细数数,芸芸所说的却是不多,总共也只有十二个人罢了,人确实少了些,可那牙婆子却依旧满脸堆笑,丝毫没有因着生意小和失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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