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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各为传承(四)

宫蔷 几蒲团 6980 2021-04-02 21:19

  叶曦反复瞧了瞧那块小小玉石,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看样子,这小玉石倒像是灵宝一类的东西,能够一直自主隐藏在苏璃灵海之中直到现在才被自己发觉,想必也该是有着极强的灵性。

  但此刻被自己握在手中,这块玉石却是没有分毫抗拒,叶曦可以感受得到这玉石之中极为强烈的灵气波动,却丝毫感受不到本该出现的灵智。

  在他的认知之中,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灵气的,不论是灵宝还是灵器,都该拥有着自己的灵识,手中的这块玉石身上所具有的灵识简直都是已经可以和当年那灵器绝响相提并论,而绝响中的灵识是独立的,若是觉醒,可作神器。

  怎的这小小玉石......

  苏璃虽瞧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叶曦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而且她也能够感觉得到,蔷薇玉被一股极强的妖气从自己的灵海之中吸附而出,她无法阻止,却也知道那是叶曦所为,却也没有想过反抗。

  她久久不见叶曦动静,开口道:“那蔷薇玉可是有甚么奇特之处?”

  叶曦一怔,他扭头看苏璃,问道:“这玉石名唤蔷薇玉?它出自哪位铸器大师的手笔?”

  苏璃道:“确实名唤蔷薇玉,是几百年之前我的一位友人避世之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因是送给我的礼物,所以取我那时的名字意思来命名,至于我的那位友人,她是那个时候到现在为止,这世间筑器造诣较高的人了,能够超过她的人并不算很多。”

  叶曦皱起眉头,轻轻呢喃道:“只是最后一件作品,而不是此生只此一件吗......”

  苏璃诧异道:“甚么?”

  叶曦摇摇头:“没甚么,这灵宝在真正属于你之前可还有甚么人碰过她?”

  苏璃微微一怔,她想了片刻,突然道:“若是记得不错,当初这蔷薇玉应该是妖皇拿到过,却不知道做了些甚么,我只知道当初拿到蔷薇玉之后,总觉得它少了一些甚么东西,今世恢复记忆后也得知当年一些真相,才晓得蔷薇玉的玉魂早已被抽离出去,藏在别处。”

  当初宫邀说风紫留给她的传承乃是妖皇传承,是藏于蔷薇玉之中的,但是苏璃并不知道当初的他们是如何拿到的蔷薇玉,甚至于云涣也从未与她说过此事,她一直以为她拿到的蔷薇玉就是那个样子的,没想到最重要的玉魂居然消失不见。

  也难怪那倾注云涣全部精力的灵宝,最后在她手中能够展现出来的效用也仅仅是储物,替她聚拢灵气,偶尔还能用来砸人用这样几种而已,与灵宝相比简直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而灵宝就是与灵器所不同的另一种灵物存在,他们不是兵器,长相会更加小巧,方便携带,而且样貌也非常寻常,就像是女子随身所会佩戴的饰物一般,不会引人注目,而品质上佳的灵宝中所有的,不是器灵,而是器魂,本质上与灵器不同,效用却与灵器差不多。

  一般情况下同品阶的灵器和灵宝是差不多的,但是若是到了更高的进阶,本就带着锋锐之气灵器会比脾性温和淡然的灵宝要更加强悍一些,不过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灵宝的作用会比灵器更加有用和有效。

  说白一点,两者就像是一对有情人,一刚一柔,各自独立也可以各自为战,若是相合会更加相融,而在某些方面,却形成一种微妙得需要一方保护另一方的状态。

  叶曦眉头皱的更甚:“妖皇......玉魂......原来如此......”他突然又道:“妖皇可否还是将那妖皇传承留给了你?就是藏在蔷薇玉之中,但是需要玉魂跟玉体相合,才会激活妖皇传承?”

  苏璃仔细想了想当初宫邀所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如此,不过我们还没有寻到那玉魂,估摸着此番离开凤凰一族,就是该去寻找那玉魂了。”

  她刚想问叶曦问这个干嘛,突然身子一僵,对啊,妖皇留给她的是妖皇传承,但是那是因为当初她的血凰之体并未显现,这件事情就连宫邀都不清楚,妖皇必然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将妖皇传承留给她。

  可此时此刻情况已然发生变动,谁也没有想到她身上不仅有着血凰血脉,还带出了邪凰真焰,不说血凰血脉之霸道,只要有邪凰真焰的存在,苏璃就无法再接受另外一股力量。

  更别说她此刻即将接受血凰传承,一位强者的传承就足以受用终生,而两个传承必然会带来无穷变数,若是两者不相容,苏璃的身体在那时就会变成两大强者相争的战场。

  见苏璃面色,叶曦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同样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一时间两人却皆是失去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曦沉默片刻,突然道:“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此时的你已然脱离妖皇的轨道了,你必然是属于血凰一族的,因为只要你体内的血凰血脉出现并觉醒,就必然要担负起有关血凰一族的事,妖皇之位你可以暂时坐着,但那是不属于你的,你确实该是个王者,却该是血凰一族的。”

  苏璃诧异道:“可是如今的世上已经没有几只血凰了,如何形成族群?”

  叶曦笑笑:“有的,只是他们有些人在血脉觉醒之后躲了起来,还有一些人处于懵懂状态,更有的人血脉尚未觉醒,但是如若你身上的血脉完全觉醒,接受了我的传承,你会拥有感知到血凰气息的能力,这是我对你的请求,也是托付。”

  他说着,又是低声笑笑“一个幽冥猫,一个血凰,你们两个的路啊,不该锁在妖界,还远得很,但是你们两个的劫却还没有完,只是这劫到底是甚么,连我也是瞧不出来的了。”

  苏璃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却因为叶曦之前的话而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从来不愿意为甚么所束缚,就是那妖皇之位,她也不想去坐,还等着宫邀将风紫找回来,把那妖皇之位还给她呢。

  叶曦却是瞧出苏璃心底的不愿意,他笑笑道:“这世上的事哪能叫你事事如愿?你喜清净,但是谁叫你拥有了这般血凰血脉,还遇到了我,要接受我的传承,而很不巧的事情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那个小子,他跟你一般,面临着同样的重任。”

  苏璃微微挑眉,原来慕修那边,也是如此的吗?

  叶曦又是道:“而至于这块蔷薇玉,我也瞧不出其中奥妙到底如何,那位妖皇的手法确实精妙,但我能够知道的是这块玉中没有灵识的存在,却缺少什么东西,想必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玉魂,待你们寻到那玉魂,想必会晓得一些事情。”

  “妖皇传承,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接受得好,因为妖皇之位也必然还是不属于你的,不过一切都等你到时候以实际情况来看吧,我觉得那个小子稳重得很,他必然会有所思虑。”

  苏璃听他提起慕修,又是一怔,随即笑笑:“妖皇传承要不要我不知道,但是这血凰传承我必然是要接受的,因为我的体内如今存在得全部都是血凰之脉的气息,师父这些顾虑我也想过,只是不曾真正遇到,就不会知道如何去处理。”

  叶曦挑挑眉,道:“不错,不过既然我也看到了这个灵宝,那么我也给你留些东西罢。”

  他只如此说,却没有告诉苏璃他到底在那蔷薇玉中留下了什么,而至于苏璃也没有去问,在蔷薇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之后,她也能够感受到这蔷薇玉之中到底是多出了什么。

  却没想到叶曦紧接着说的话,却是叫她好好坐好,蔷薇玉可能会阻碍到传承的进行,有些不安全,就由他来暂时保管,苏璃也只能无奈应允,看来只能等到传承结束,才能再次拿到蔷薇玉了。

  至于此时还依旧在按上的众人,却是丝毫不知道这五凰池底所发生的事情的。

  只是他们再急切却也是没有丝毫办法,他们可没有慕修那般魄力直接跳进这五凰池,简直是说笑,这五凰池是能说跳就跳的吗?但是醒烛和妖界几人都是放不下心中浓浓的担心,却也是在没办法,只得在岸上徘徊。

  醒烛沉默许久,才问起之前那黑色气团也就是骄越的事情。

  “我记得当年这只血凰是给你们逐出凤族的,而且还废掉了全身的修为和经脉,本该是无法继续修炼的,如今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凤于天听得此话,他皱起眉头,想了片刻,也找不出答案,他苦笑:“若是我们晓得这答案,在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也不会让之再次逃走了。”

  醒烛想了想也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甚么。

  另一边却传来一有些虚弱的声音:“当年骄越血脉觉醒乃是受到了凤族传承那股力量的刺激,算是被动觉醒,只是即使如此也不该造成当初那种尸山血海,也不会长久失去理智,师父猜测是因为他当初是受到人的算计,在那股凤族传承之力之中,掺入了其他的东西。”

  却是终于清醒过来的朱凤,他一开口众人都是看向他,此处若是说谁最有发言权,必然是朱凤了,他是被骄越和那股邪念附体过的人,所了解的必然会更多。

  只是听得这话,凤于天却是突然道:“当初给骄越进行传承的人乃是上一代凤王凤秋,他决计不会设计陷害骄越,他一心只为凤族,怎会做出那种事情?”

  朱凤抬眼看他,低低道:“当年之事我不晓得,但我只知道之前在骄越跟师父交谈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当初的凤族之变乃是因为骄越体内被人为掺入了其他的东西,才会令得他的血脉变异邪化,最终生成邪凰而非血凰,甚至于还突生一股邪凰之念,在想尽办法要吞噬掉骄越原本的神念。”

  这是林鸠得出的结论,他是最了解骄越的人,他的见识也很多,而且在很久之前他曾进入过藏书阁,很多事情他必然是知道的,藏书阁之中的东西只能被当时看到那些信息的人所知晓,他们却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林鸠那般说,定然是有他自己的顾虑,甚至于为此而献出自己的性命。

  这一点众人还是可以想到的,凤于天虽然也可以想到,但是毕竟当初他接受过凤秋的凤族传承,在他临死之前与他相伴,他们谈过很多,那时候他原本没有将自己和凤夜儿全部锁在这个位置上的想法,但是后来因为跟凤秋的相处,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为凤秋的魄力所折服。

  朱凤猛烈咳嗽几声,他这具身躯之前被毁得太过严重,一下子还有些许不能适应,不过说了几句话,喉头就是一阵干涩,一旁的凤颜赶紧扶住他,轻轻帮他抚胸口,朱凤垂眸瞧见凤颜,眸中闪烁几下,还是继续道:“师父知道族长必然不会相信这些事,所以他要我问你,不知道族长可还记得当初凤秋的家人都去了哪里?”

  凤于天猛然一怔。

  当初林鸠不仅是和凤秋是好兄弟,他也曾深深喜欢过凤秋的妻子,在发生了那般重要的事情之后他怎会不去瞧一瞧她和她的孩子有没有事,可是当初他赶去见她的时候,只见到满洞血迹,整片洞穴都弥漫着血腥气,林鸠认得出来,那气味就是她的。

  只是他发疯般得找遍了洞府上下,都没有找到她和她孩子的踪迹。

  林鸠本该将此事公布,可他后来莫名在那洞府中晕倒过去,醒来后却是忘记了在洞中所见的一切,直到今日在那邪凰真焰之中,才堪堪想起当初的事情。

  当初的凤秋必然不是凤秋。

  在朱凤将那些事情一字一句缓慢说出来的时候,凤于天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意思分明就是说当初的凤秋其实已经是为人所操控,或者说是当初的那个凤秋就已经变化太大,已经不是林鸠和其他人所熟悉的那个人了,而且他的妻女在他死后,也不知道去向,林鸠瞧见的满洞血迹分明说明他们可能已经遭遇毒害。

  而那个夺去他们性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凤秋。

  凤于天今日的情绪波动了很多很多次,先是凤夜儿的死使得他失去理智,后来林鸠用他自己的死亡唤醒他原本因为凤夜儿死去而丢失的理智,而到现在,则是因为又谈及当年凤秋之事,要知道当初他停下来出手相助,帮助的人正是凤秋。

  而在那个时候,凤于天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因为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是凤秋出手救了他,他一直觉得当初若不是凤秋出手救他,那么很有可能当初在那个时候封印了骄越之后,凤秋就可能不会死,他也就不用这么临危受命,来做这个凤王,终生得为凤族的事情操劳。

  但他能够长久得坚持下来,也是以为这是当初他与凤秋之间所定下的誓言,他不能违约。所以在得知凤夜儿的死讯并且亲眼见到其惨烈尸身的时候,凤于天甚至于不能够使自己当初心中陡然萌生得要随凤夜儿一同去的想法逐渐变得强烈,在稍稍萌芽的时候就狠心将之掐灭。

  因为他的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他当年与凤秋的那个约定,在他没有找到下一个替代他凤王位置的人之前,他绝对不能轻易死去。

  而现在朱凤突然醒过来,说当初的凤秋才是导致骄越血脉暴动犯下大错的罪魁祸首,这怎么能够让他接受?

  醒烛摸摸下巴,轻声道:“这么说,当年之事,很有可能问题并不是处在骄越身上,他只是第二个受害者而已,而出手的凤秋,则是第一个受害者,他在给骄越进行传承的时候动了手脚,而在那个时候也是他出手封印得骄越,但是当时我记得他只是消耗过度,并不至死。”

  凤于天低低道:“不错,当年他的伤势着实是不至于死去,那个时候重伤的是我,他不惜耗费妖力替我疗伤,又在那样的情况下将凤族传承给了我,是耗尽妖力而亡,那个时候他......与我说了很多,我实在是觉得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朱凤又是道:“师父还说,当年他放走骄越,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自己必然在事后去过凤秋与他妻子的住处,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竟没有丝毫记忆,总觉得奇怪,又觉得在看到骄越的时候,心中又有些许不安,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甚么。”

  苏绝想了想,道:“或许是如此,凤秋之前确实是给人所控制,在传承大典上向骄越下手的人是他,但却是当时被操纵着的他,而在骄越血脉变异暴动得时候,他偶然间恢复了意识,所以匆匆将一身传承给予了一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年轻人。”

  慕淮接口道:“不错,论正常情况下,谁会如此轻易将一族的传承给了一个基本没见过映像也仅仅是一面的人?除非是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或者他的时间不多了,只能那般做。”

  凤于天又是道:“可是当初既然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为何不将一切说出来?那般岂不是更好?我们说不定还能帮助他,而骄越也不必最后被那种邪凰之念所控制。”

  苏绝摇摇头:“不然,你忘记之前的骄越是如何与我们说的了吗?青凰跟凤夜儿他们都知道了那种东西的存在,可是他们说出来了吗?只是稍微透露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讯息,而他们的结局又是如何?我想如今的凤夜儿修为不会比当初的凤秋差多少,但是她一样逃不过一死。”

  凤于天蓦然变了脸色,不止是因为再次听到凤夜儿这个名字而心痛,也是因为,听过苏绝的话,他也突然想到,如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如今众人如何解释如何猜想,几百年之前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而那只邪凰也是重伤逃窜,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但是等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必然就是它伤势养好之时,而期间它为了养伤,又会做出甚么样的事情,也无从得知。

  朱凤只是将林鸠当初告诉骄越,而骄越又将之告诉他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其余的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更加无法知道凤秋当年之事,以及那邪凰到底去了哪里。

  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骄越这个人,此番出现之后,必然就此消失于这个世间了,林鸠的死,也精进为他争取了这么一点时间能够占据意识的主动,而骄越却是把林鸠的妖丹让给了朱凤,这就意味着骄越在没有那妖丹支撑之后,又经历如此大变。

  必然会被那邪凰所吞噬,更别提这次这只邪凰在凤族大伤元气,逃窜离去后必然是短时间内找不到甚么可以补给的东西,那么骄越的灵识就成为了摆在眼前的一大补品,以骄越的能力,全力相搏之下也必然不是那邪凰的对手。

  所以骄越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他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而在那邪凰执念还未完全侵占骄越的意识之时,他曾对朱凤道:“你倒是比我幸运,但我求你一件事,我这一生活够了,死而无憾,但是师父不能白死,你一定要找到那只邪凰,将之彻底根除,还有那幕后之人,一定要记得。”

  朱凤倚在凤颜怀中,突然又是猛烈得咳嗽一阵,嘴角渗出几丝血迹,,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得很,而眸色却是无比坚定。

  他也着实是该付出行动了,林鸠不能白死,骄越不能白死,凤夜儿也不能白死,还有他之前的伙伴,那四凰,他们都不该死,都是那只邪凰......若不是它的出现,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而此时此刻,曲悬已经和林青徵在疆域之外的一处山坡上搭建了小帐篷,这里到处是破旧帐篷,明显只之前有群落在此居住,而后不知道遭遇甚么灾难,已无生存之人,只剩下那些破破烂烂的小帐篷,他们住在这里,想必也不会为人所发觉。

  曲悬在帐篷里做一些简单的食物,用他的话来讲,怎么能让偶像做这些事情呢?

  至于林青徵,则是出了帐篷,站在最高处,也不知道背着双手到底在看着什么,突然他的双眸中闪现几丝青黑色光芒,在漆黑的夜中显得分外诡异。

  他弯弯嘴角,是轻轻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该在疆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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