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慕修离开寰王府之后,府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之前曾在寰王府居住过许久,给慕修炼制秋惑丸使他在寒毒发作的时候可以有与之抵御的能力的那位姑娘,不过后来因为慕修察觉到体内的异样,逐渐怀疑到浅一身上。
而那浅一并没有等到慕修真正对她动手的那一天,而是提早制造混乱逃了去,不过她的法子是挺明智,但是在慕修看来,也不过如此,浅一之所以可以顺利逃去,跟陵双有不小的干系。
浅一在寰王府中住了那么久,陵双在慕修中魏旬冰针毒之前一直不怎么出现在外人视线中,有时候给浅一买药材或者是其他器物的事情,全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一来二去,就是熟了,且那浅一姑娘相貌也算的上是上乘,性格也很不错,所以久而久之陵双是有些喜欢她。
当初慕修叫陵双去他预算的地点等着那浅一,陵双是真的见到了浅一,却终是不忍将她放走,自行回去领责罚,慕修却出乎意料没有发火,就是饶恕了他,但是慕修也甚么都没有说,其余人不晓得慕修心中到底如何想。
但是那浅一炼制秋惑丸竟给慕修带来了更大的困惑这一点是无可掩饰的,陵玥他们都觉得慕修若是再遇到浅一,那么浅一的命是绝对保不住了。
陵双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在见到浅一多年之后再次出现在寰王府中的时候,除了欣喜,剩余的就是浓浓担忧了。
可是浅一却不肯离去,只是说与陵双有事要谈。
陵玥陵冰自然无法插手,陵双想要做什么,只有慕修能阻止得了他,况且这浅一姑娘以前是跟大家居住过许久的,虽说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大家总还是想要个说法,这么一来都是在犹豫,不敢对浅一动手。
陵双拉着浅一跑到她曾经住过的院子,转身看她,轻轻道:“你可还记得这里?当初你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我们都喜欢在任务过后来你的院中听你弹琴。”
他拉着的姑娘着浅蓝色衣衫,黑发长及腰际,不加饰物,眉心处是一点浅红梅花,也不知道是本来就那样,还是拿了朱笔画上去的。
浅一笑笑:“啊,你还记着,那你应该还想的起来,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哄骗你喝下迷魂汤,然后点燃了门前大树,趁乱逃走?”
陵双眸色微微黯淡,他偏过头去,没有看浅一,只是道:“我知道你在那酒中下了药。”
浅一微微意外道:“那你还喝?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害死你?”她笑了声:“我可是连寰王殿下都敢下手的人呢。”
陵双面色未变,一动不动,只是道:“我怕我若是不喝,打乱了你的计划该怎么办。”慕修这个人很厉害,就算浅一再怎么神通,也不可能逃过慕修的手心,当初那个时候慕修已经是开始怀疑浅一了,他也知道,可是他是既舍不得浅一,又想她赶紧逃。
可是他的命是慕修救的,这样想是真不是个人,可是他却对于浅一是真的动不了手,意外发现她那天在茶水中下了药,心一揪,随即释然,那时想,或许就这样,浅一可以争取一线生机,他也不用对慕修抱有愧疚之心罢?
不过他没想到,慕修本来就没打算杀浅一,不然后来即使他再一次放跑浅一,回到寰王府自行领责罚的时候,慕修也没有多说甚么,更是没有责备他,似是甚么都没发生一样,而陵双也是觉得自己亏欠慕修的更多了。
浅一面色微怔,她抬头瞧着陵双,张张嘴,却不知道说甚么才好,低头想了半晌,才是又抬起头,看着他道:“这房子不是给我烧了吗,怎的如今还好好的?”
陵双扭头看她:“我后来求主子留着这房子,五年时间,我总能慢慢修好复原它。”
浅一转身看着面前的平房,黑润眸中色彩也是愈发复杂,她似在纠结着甚么,而陵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甚么话,他自然不会以为浅一是为了他才回来的,总归是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无法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慕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陵双也不知道如果慕修非要杀浅一,他该如何。
估计浅一也永远不会晓得当初无意中的举动,会令得一个人对她死心塌地得喜欢,也不会知道有个人为了她而如此两难。
当初陵双还只是个闲云野鹤,任做甚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慕修给他最大的自由度,他是想做什么就做甚么,浅一刚刚入府,他是无聊透顶,才会想到去捉弄她,没想到那姑娘竟是不动声色轻易化解。
陵双自然不服,两人在府中开始斗智斗勇,不过极其隐蔽,怕是除了慕修也不会有人晓得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仅仅也是叫陵双对于浅一这个女子谈得上欣赏罢了,后来陵双无意中得知自己幼时遭遇山贼的村子中还有活着的人,且从那人口中了解到当初杀尽村中人的那伙山贼其中有人侥幸篡取一中榜人的印文,进城做了官,风光得很。
他忍不住,去屠了那伙人,可是却遭到皇帝的追查,那家人正好是与羽程欢亲近的人,羽程欢也在暗中追杀他,好在陵双做那些事情时都是隐去容貌做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象征性的东西,躲了半个月不敢回府,却是见到前来寻他的浅一。
浅一只是见他久久没有带回自己所要的药材,无法炼制丹药,才出来寻他,依着他平日里的举止行为,还有他无意中说过的一些话,浅一一下就猜到他藏在哪里,那时候追杀陵双的人却也是追到那里。
陵双为了让浅一脱身,只身前去与那群人缠斗,哪知浅一假意逃跑,竟是引了狼群回来,趁乱拉着陵双逃离,回到府中后慕修发觉此事,却并未责怪陵双,而是将此事压了下来,还夸奖他做得好。
其实陵双自己也会医术,但是他却偏偏想要浅一替他看,从那时起他发觉这个姑娘独立性很强,也非常聪明,总是会时不时想着她,后来慕修逐渐给了他一些任务。陵双也就没有当初那样闲,有时候很久才能回一次府,但是回府之后总能见到自己房中放着饭盒,还有浅一留给他的字条。
当初的浅一或许对于陵双也是欣赏,或是感激他当初舍命护她逃走,也是关心他,而陵双自小就是孤儿,也没什么人关心他,也没人关心他是否吃饱了,穿得暖和,别人都觉得,陵双这样厉害的人,是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
浅一看着陵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在想甚么?”
陵双道:“没甚么,你为何当初逃走了,如今还要再回来?你可知王爷若是再见你,会如何?”
浅一笑笑:“最严重不过是杀了我罢。”她转而道:“我丢了一件东西在这寰王府中,回来找一找。”
陵双皱起眉头:“如此宝贵的东西。”他微微眯眼:“若是找不到了呢。”
浅一无所谓得道:“也无妨,我只是想起来,回来瞧瞧。”
此时远处想起一人声音:“那你可曾想过陵双哥哥在这里也住了五年之久,一直在期盼着你回来,又不希望你回来,你只说你为了回来找一样东西,可曾想过他也一直在想你?”
两人扭头看去,却是陵冰。
浅一微微诧异,却还是笑笑:“原来是陵冰姑娘。”
陵冰走近了些,面色微寒:“我是真的恨你,你使得王爷身上的毒再也无法清除,还使得我陵双哥整日如此,不得欢乐,他这样喜欢你,你是半点感觉也没有,还要回来伤害他吗?”
浅一一怔,陵双却是严声道:“陵冰,来这里做什么,回去。”
陵冰还尚未开口,更远处传来陵玥的喊叫声:“你们快些离开!那边埋着炸药!快离开!”
!!!
话音将落,此地三人还尚未来得及反应,耳边就是炸响,烟尘飞散,陵玥远远看见此处浓烟滚滚,甚么也瞧不见,他也进不去,只得在边缘处呼喊,但是爆炸的声音何其响亮,他的声音如何能给人听到?
陵玥之前本是带着秦染兮要回来寰王府的,可是在半路上却被秦染兮道破心事不得不将浅一回到寰王府的事情告诉给秦染兮,连带着将以前浅一在寰王府的事情都给秦染兮讲了一遍。
秦染兮听后却也是稍稍显犯难,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不过还未回到寰王府,两人突然遇到一神秘人,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带着帽子,除了下颚跟嘴巴,是瞧不见其他地方,他跟秦染兮说,有故人在沉月阁等待,望能相见。
陵玥自是知道那沉月阁是意味着甚么,可是却想不通有谁还会再去那沉月阁,还要在沉月阁等皇后,秦染兮却是面色一变,甚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又是朝宫门方向跑去,而等得陵玥反应过来,秦染兮已经是消失不见。
本是为了保护秦染兮安全,陵玥想跟着一起回去,那神秘人却道:“浅一突然回去,你们竟然半点疑心都不起?”
陵玥诧异扭头看他:“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那神秘人轻轻一笑,道:“没甚么意思,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赶紧回去瞧瞧罢,说不定有些人,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陵玥还没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疑惑,那神秘人已是翻身跃上一旁屋顶,飞身掠去,极快得消失在夜色当中。
然后他也来不及细想,只觉得浅一回来是真的有甚么阴谋,那么走前陵双拉着浅一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那陵双可是否会有甚么危险?陵玥回府之后从下人那里得知陵双带着浅一去了曾经浅一所居住的地方,后来陵冰也跟着去了。
那个屋子自浅一逃走之后就一直没有人管,陵双倒是时不时喜欢去瞧瞧,不过五年来陵双的任务也是极多,时常一两个月不回府,所以那屋子更是没人去了,那神秘人所说......是否就是那屋子那边有甚么危险?
他不知道拿神秘人是否是骗他的,可是万一是真的,他不敢拿陵双的性命来开玩笑。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迟去了一步,正当陵玥站在烟雾不远处焦急走动时,烟雾中传来淡淡风声作响,他扭头一瞧,似是有什么东西被从里边抛了出来,瞧着似是个人形,陵玥身形一挫,上前一步将那人接住,低头一瞧,却是陵冰。
只是晕了过去,脸上黑糊糊的,全身倒是没甚么伤口。
那陵双和浅一呢?
羽凉月诧异抬头看着苏绝,怔怔道:“书......书枳?”
苏绝道:“不错。”
羽凉月此时也是逐渐冷静下来,她回想起刚才苏绝所说的话,又是皱起眉头,问道:“你为何会晓得那些事情?你......”她刚想问你是谁,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刚刚问过这个问题,对方也确实说了他名唤书枳。
可是书枳是谁?她不知道。
苏绝轻轻一笑,道:“这可就不方便告诉你了,我自有我晓得的方式,母亲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或者是骁儿,我即将远去不再回来,你可以当做苏绝已经跟燕卿久死在疆域没有归来,而骁儿......”
他偏头去看一旁被定身的红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她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之前还能偶尔清醒,而现在已经是完全被蛊虫折磨得发疯,甚至还杀了这院中负责看守她的人。”
羽凉月惊呼:“那些人是骁儿杀得?!”
苏绝扭头看她,慎重道:“不错,而且那些人的躯体被她分解,扔在院中的各种角落,还有一些被埋起来,还有的一些骨架被摆在屋子里,院中血腥气极浓,只是雪色将之掩去不少。”
羽凉月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颤抖,苏骁杀了那些人,还把那些人的躯体给分解开来......那么不是说如今这个院中,藏着不少人的肢体......
想到此处她不觉是一阵颤栗恐慌,突然道:“魏旬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害我......”
苏绝尚未说话,院中又是响起一人的声色,那声音没有情感,极冰冷。
“他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当初捡回苏绝,是因为他见不得狼群分食一个小孩,回来将两个婴儿互换,是因为你说,你特别想要个儿子,他是怕你见出生的竟是女儿,伤心难过。”
苏绝一动不动,羽凉月却是立时扭头朝那声音响处看过去,却是一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雪地上,隐在斗篷中的双眸,似是在定定看着羽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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